丁管家表面说得义正词严,是想吓唬王有富一家子,让他们不再追究卖女儿的事。
若是她们不愿意放弃,那就让窦大人将他们抓走,但却并不打算交给大理寺卿审判。
这窦大人平时收了他们丁府不少孝敬,只要他帮忙把人抓走,等那些人下了大牢,他再给窦大人塞点好处,让他帮忙好好“照应”那一家子。
如此一来,保证那王家人在大牢里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就不信到时他们还敢到处嚷嚷他们丁府配阴婚的事。
窦指挥使跟丁管家打过好几次交道,自然清楚他的为人。
将闹事的人赶走而已,看在平时收的那些好处的份上,他不介意帮这个小忙。
“天子脚下,不得聚众闹事,都散了。”
窦指挥使板着脸大喝了一句,围观的那些人虽然往外退了退,却并没有离开,依然好奇地朝这边看着。
王有富倒是高兴,想要趁机离开,再找秋霜那死丫头拿回银票。
可见铁锤威胁一般握住身上的长剑,吓得动都不动。
见都没人离开,窦指挥使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谢澜朝他福了一个礼,“大人,我们并不是聚众闹事。
而是丁府用了哄骗的手段买走了王家二闺女,想要给丁家大少爷配阴婚。王家闺女还没死,这等于是要拿活人陪葬。
而王家人起初并不知道丁家买她闺女是要配阴婚,如今既知道了真相,自然不会让自己闺女去送死。”
窦指挥使脸色一沉,一般配阴婚,若是双方都是死人,而且双方家人都同意,这种事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究。
可现在一方是活人,而且家人也不同意,他就不能当没事发生。
若是被皇上知道天子脚下有拿活人陪葬配阴婚的事,他知道却视而不见,可要小命不保。
丁管家一看窦指挥使的脸色就知道要遭。
“这位姑娘可别胡说,我们府上大少爷虽然病了一段时间,但大夫来诊治过,说他有好转。
我们丁府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也是小有家财。
若是大少爷要成亲,多的是门当户对的姑娘想要嫁进我们丁府,何须找个不知哪来的贫家女。”
这丁管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谢澜都忍不住要佩服了。
可惜运气不好,遇上了她。
“丁管家,你管回光返照叫好转?你家大少爷都断气三天了,你说说看,哪个姑娘会嫁给死人?”
丁管家一噎,满腔怒火却无处发。
丁大少爷去世,丁夫人悲痛,但又心疼儿子还没成亲就死了。不忍心他在下面孤苦伶仃,为了帮他娶一门媳妇在底下照顾他,将他的死讯瞒得死死的。
这么隐蔽的事,这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丁管家还要否认,谢澜的耐心已经没了,带着人就要强行闯进去。
丁管家一面下令府中的小厮护卫上前阻拦,一面气急败坏朝指挥使喊道,“窦大人,没凭没据的,您不能就这么眼看着别人闯进我们府上来闹事啊。”
窦指挥脸色阴沉,众目睽睽之下,这事确实不好不管。
“这位姑娘,你们可有证据?”
谢澜没说话,侧头看了一眼跟着的秋霜。
秋霜立刻朝王有富喊,“爹,你告诉窦大人,是不是丁府哄骗你把二妹卖给他们了?”
“我,我…”王有富支支吾吾了两声又想否认,见铁锤锵地一声长剑拔了出来,立刻颤声道,“是,丁管家用五百两买了我家二闺女。”
“胡说八道,谁看到了?哼,我还说是你们看上了我们丁家的家财,想要联手讹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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