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孙氏再忍不住痛呼出声。
随着越来越大的板子声响,窦苌安忽然从一旁的偏厢里冲出来,跑到龚氏面前。
“母亲,姨娘做错了什么要打她板子?”
龚氏目光从他苍白的脸色上一扫而过,没有回他的话,偏过了头。
窦骞皱着眉头,看向后头正忐忑跟过来的奶娘,怒喝,“怎么侍候的,还不快带安哥儿回去。”
“是,是,老爷恕罪,奴婢这就带安哥儿回去。”安哥儿的奶娘还是头一次见孙氏受罚,神色惶恐不安地上前,想要将安哥儿带回去。
可安哥儿却挣脱了她的手,冲到窦骞的面前,“父亲,快救姨娘,要不然她会死的。”
窦骞见他惶惶不安,心中也不好受,他虽然最看重的是嫡子,可对这个自小泡着药罐子长大的长子,同样疼爱。
担心他见了这等血腥的场面,身子受不住,只能板着脸道,“你姨娘犯了错,所以要受罚。你还小,这些事不该你管,先跟奶娘回去。”
见亲娘被打得血肉模糊,安哥儿自然不肯就这么离开。
见窦骞不肯救他娘,不顾奶娘的拉扯,又跑向龚氏。
安哥儿七岁了,也知道后宅的事,做主的是他嫡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母亲,求求你放过姨娘,要不然她会被打死的。求你饶姨娘一命,求求你。”
安哥儿见她还是不说话,只能无助地边哭边磕头,“母亲,你放了姨娘吧,姨娘犯了错,安哥儿愿意替她受罚,你打我吧。”
见他惊慌失措,满脸泪痕,额头也嗑青肿了,龚氏心中也不好受。
龚氏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安哥儿虽然不是她生的,但她对这个庶子也从来没有搓磨过。
甚至还诸多宽容,见他自出生起身子就弱,也尽心给他请医问药,一应吃穿用度也尽量照顾齐全。
然而她的宽容大度没有换来孙氏的感激,反而养大了她的野心。
她现在若是对安哥儿心软,那死的就是她的嫡子。
龚氏不再看庶子,冷着脸朝奶娘大喝,“你若是照顾不好安哥儿,那就收拾包袱滚蛋,换能照顾的来。”
主母动怒了,奶娘吓得冲过去,拼命拽起窦苌安。
可他仍不肯走,边哭边求龚氏饶命。
孙氏原本存了私心,想让窦骞和龚氏看在安哥儿的面上,饶过她。
可见他们不为所动,也担心儿子见了血腥的场面身子受不住,“安哥儿,姨娘没事,你快跟奶娘回去。以后…记得好好听你父亲的话。”
窦苌安不肯走,窦骞只能叫来小厮将他带回去。
龚氏冷眼看着孙氏,“我最后问你一次,害景哥儿的东西在哪里?若你交出来,看在安哥儿的面上,我可以饶你不死,以后搬去庄子上过活。”
龚氏为了儿子让了一步,可孙氏仍是紧咬牙关,“妾身没有害景哥儿。”
龚氏脸色瞬间冰冷,“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成全你。”
“来人,将孙氏杖毙。”
龚氏平日里宽和,从来没有杖死过下人,那执杖的婆子心中不忍,也只能咬着牙再打。
窦骞也不忍孙氏被杖毙,可一面是嫡子,一面是妾室,孰轻孰重,他必须拎得清,要不然这个家就得散了。
见他移开目光,连看都不看自己,孙氏眼里最后一点光很快被绝望吞没。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轰隆传来。
有个婆子神情急切跑过来“夫人,谢姑娘把东厢房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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