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秋芸和侍卫赶着马车来了。
“祖母,我回来了!”
程秋落小跑着迎上去,语气异常兴奋。
“大姐!我和你说一件大事!”
程秋芸想赶紧把心中的猜测说给祖母听,拍了拍她的手说了一句。
“秋落,我有事和祖母商议,等下再来找你。”
程秋芸扶着程老夫人走到马车旁,环顾四周,没看到其他人,这才缓缓开口。
“祖母,我在城内听说,河德县县令被杀了!”
说着,她眼眶不可控制的变得湿润泛红,用气音颤抖着说出半句话。
“祖母,我去查看过尸身,刀口像极了晟宣二十岁那年,您送他的把柄玄铁短刀。”
“您说,会不会是晟宣?如果晟宣没事,那父亲他们……”
闻言,程老夫人身子微颤,握着拐杖的手骤然收紧,但情绪只失控了几秒钟,她抬手打断程秋芸的话。
“此事先不要和你母亲和二婶提及。”
程秋芸吸了吸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重重点头。
“您放心,我明白。”
就算要说,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更不该在流放路上说。
因为只有她们认定父亲和叔叔死在了战场上,那些人才会相信。
……
一行人继续赶路,有了程秋芸和侍卫带回来的马车和马匹,赶路速度快了很多。
众人也重新换了衣服,假装是富商的家眷和侍卫,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这一日傍晚时分,一行人在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哭喊声。
“不要啊,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不要带走我的女儿!”
“娘,救我,我不想去!”
听到这声音,众人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有几个官差正在拉扯着几个女童,将她们拽上马车。
好几个妇人在后面追。
官差一脸不耐地用鞭子轰赶,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哭爹喊娘的做什么?!”
“若是被选上童女,日后是要到神仙身边伺候的,那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就算选不上,在道观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是你们家闺女的福气!”
“那边发生了何事?”
程秋芸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示意程风去瞧瞧。
很快,打探消息回来的程风快步跑回来,一脸不忿。
“老夫人,属下打探清楚了,那些官差是在为三个月后的祭祀选童女。”
闻言,程老夫人紧紧皱眉。
“选童女?”
是了,这几年皇帝听信国师谗言,不仅大兴土木建造道观,每年都要大肆举行祭祀,每次祭祀都要两名不满八岁的女童作为人祭。
哭喊声渐行渐远,渐渐消散在耳边,但程家人眼中却充斥着熊熊怒火。
最初国师提出此法之时,平南侯当众在朝堂上反对,多次上奏言明,那国师分明就是欺世盗名,妖言惑众之辈。
就是在那个时候,平南侯府被国师记恨上了,明里暗里的针对程家。
程秋芸一拳砸在马车上。
“想要国泰民安,不思勤政爱民,反倒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上,大兴土木建造道观,劳民伤财不说,还要活人祭祀!”
她死死咬着牙,眼底布着血丝。
“程家军在战场上为了守护大鄞抛头颅洒热血,可他们却在后方残害无辜稚童!”
“真是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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