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没想哭,就是忍不住……呜呜,大嫂这么说真是冤死我了……呜呜,我们孤儿寡母的,这些年日子苦哇,呜呜……”
周来英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许香凤这一说话就哭的毛病让她很恼火:你和她好声好气,她和你含含糊糊;你对她客气了,她装王八犊子;你跟她讲理,她跟你哭;你声大点,她说你欺负她。
事不解决,主打一个膈应人。
大部分人都听说了昨晚厂门前发生的事,此时任许香凤怎么哭都同情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厌恶。
人家周来英都让她有事说事了,她倒好,该说的事一句不说,话里话外却在说周来英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若不是听说了来龙去脉,真要以为周来英怎么她了。
但碍于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也不好开口,只是一个个眼神都变得古怪,甚至同情起周来英一家:遇上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也是够糟心的。
可偏就有那看她掉眼泪,心就像被猫爪子在挠的大老爷们跳出来替她说话,“建设媳妇,你也别太咄咄逼人,我在这看半天了,许同志好心给你家送豆腐,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人家许同志都忍了,就你一个人在那叭叭叭个没完,不就是欺负许同志男人走的早,家里没人给她撑腰吗?”
周来英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冲着说话的男人骂道:“柳大志,你瞎啊?还是聋啊?这是豆腐的事吗?我现在和她说的是她家李东风和我家二花的亲事,左邻左舍都是来做见证的,别人都没插嘴,就你那张皮燕子痒痒了是不?咋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鸡架门没关好,把你这么个东西放了出来丢人现眼。这么好打不平,前几天院里遭贼,大家伙都出来了,咋就你躲在屋里装缩头乌龟?你媳妇都比你像爷们,你个连娘们都不如的东西!哎呦,你拿砖头想干啥?来,我脑袋递给你,有种你就往脑袋上砸!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柳大志手里握着半块激动之下从门口鸡窝上拿的砖头,嘴角哆嗦着,手上的砖头举起放下,放下再举起,反反复复,也没胆子真砸。
他是周县中心小学的数学老师,一直觉着自家五大三粗的乡下媳妇比不上许香凤,只是许香凤平常虽对谁都温和,却又和谁都不亲近,总让他一颗躁动的心无处安放。
今日跳出来也是想在许香凤面前卖个好,让她往后对自己也上点心。没想到周来英一张嘴就骂人,偏他自诩文化人,骂不出难听的话,一时激动拣了块砖头给自己增加点气势,偏周来英不是好吓唬的,几句话就把他架在这里,砖头扔也不是,砸也不是,脸上神情都要哭了,“周来英,你别太过分了!”
周来英被气笑了,“我在这和许香凤讲道理,你像个癞蛤蟆似的跳出来就说我欺负人,说不过还拿砖头吓唬人,咋还成我过分了?你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老师,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赶明儿我得去你们学校问问领导,如果学校老师都是你这种货色,孩子们在学校都学的是啥?”
想到这几年的局势,和被剔了阴阳头的同事,柳大志到底是怕了,却又拉不下脸说软话,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周来英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最后一甩袖子,扔下一句:“泼妇,不可理喻!”
走到家门口还恶狠狠地又骂了声:“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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