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得近了些,崔禾就能很明显地看见文琳芸眼底的青色和略显疲惫的表情了。
崔禾知道文氏是在暗指自己来的晚了,但现在文琳芸还在这里,她也不好像平常一样,直接对文氏甩脸色,便装作听不明白,只是和周氏道:“二叔母也辛苦了,昨儿很晚都还在查,今儿一早又侍疾,是阿禾身子骨不好,帮不上什么忙。”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墨竹跟在崔禾的身边,听崔禾咳嗽,连忙替崔禾顺了顺气,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道:“三姑娘昨晚便和奴婢说了,今儿要早些来,让我早些唤她,只是三姑娘昨日实在是担忧,很晚才歇息。奴婢实在是担忧三姑娘的身体,自作主张,没将三姑娘唤醒,这才让三姑娘来晚了些。老夫人若是要惩罚,便惩罚奴婢吧。”
“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
文氏很清楚,墨竹所说的,不过是托词,她和长房的关系,她对崔禾做的那些事儿早在京城传遍了,崔禾恐怕是做梦都想她死的,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墨竹在这种时候站了出来,到底是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文氏正想着责罚墨竹,给崔禾、墨竹一些教训的时候,一旁的林氏便率先道:“你担忧三姑娘,我倒也能理解,但耽误了今日给老夫人请安,也是实情。若是因着你担忧三姑娘,就不给你责罚,之后大家都有样学样那就麻烦了。墨竹,看在你也是为了三姑娘的身体着想的份上,我便只罚你半个月的月例。起来吧。”
“多谢夫人。”说完,墨竹又站了起来。
墨竹并不担心林氏真的会扣掉她月例。
原本就是文氏打算借题发挥,并不是崔禾真的来的晚了,她是替崔禾认错的,她都能看出的东西,林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就算是林氏真的扣了她的月例,崔禾也会在别的地方为她补回来的,墨竹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崔禾见崔柳对她眨了眨眼睛,便走到了她的身边去。
崔柳拉着她的手,崔禾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轻轻捏了捏崔柳的手,但崔柳只是扭头对着她稍微笑了笑,眼神中的思索,并没有消失。
有了林氏开口,文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恰好这时候,周氏又送了口汤药了,她只是略略沾了沾嘴唇,便大怒:“烫死了,你不会将这些汤药吹凉吗?!琳姐儿,你来。”
文琳芸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走到周氏的身边,对周氏笑了笑:“二表嫂,让我来吧。”
只要是文氏在长房那边没占到便宜,就会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周氏也早就习惯了,对此倒也没说什么,笑着将手上的碗递给文琳芸,道:“就麻烦琳表妹了。”
文琳芸摇了摇头,坐在了周氏先前的位置上,轻声道:“伺候自己的姑母,哪里算得上麻烦呢?”文琳芸轻轻吹了吹汤匙中的药,递到了文氏的嘴边。
“还是你这孩子贴心。”文氏对文琳芸笑了笑。
文氏这话有没有敲打周氏和林氏的意思,崔禾不知道,但看着周氏虽然还是笑着,脸色去略微有些变化,崔禾就知道,周氏的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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