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红灯坛下三柱香,各人各有不同命啊……”
因着胡麻心里早就有了谱。
这些烧红香的人,身份特殊,其实他们才算得上是红灯娘娘会真正的弟子。
其他人,真只是伙计。
但是,这些人成了弟子,也就成了真正的“人烛”!
燃烧性命,驱神养鬼,不定什么时候,便落得個油尽灯枯,曝尸荒野的下场了。
从抢红香的时候就看得出来,那些锦衣少年与身份不凡的帮二代,并非人人都抢,便是想抢的,也没有真个拼了命,否则这些褴褛少年,不一定是对手。
这本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但是连二爷都没有嘱咐自己,可见二爷也是不知道的,而少年心性,拜了红灯娘娘,谁不想拔个尖,却不知道,拼了命的抢,抢的只是个死路。
第二天起来,见烧红香的弟子不见了,众少年们也奇怪,也有想抢回堂屋居住的,但胡麻却知道这没有意义,只等着属于自己这些人的安排。
他们这些人,只是进城,到香主这里来拜娘娘,或许,也有从他们之中挑选出红香弟子的目的。
但绝大部分人,却还是要离开的。
红灯会可不需要养着这么多人在城里,如今,烧红香的弟子安顿好了,那么,他们这些烧青香的伙计,也就到了奔向自己身家前途的时候了。
“这几日呆的可好?”
在这宅子里,安静等了两天,却是那位当初收了二爷三条青太岁的小胡子管事来了。
胡麻忙恭恭敬敬的回着他。
这小胡子管事,却也和颜悦色的,问了胡麻几句,烧了什么香,以及跟他来的几个,都是什么情况。
得知他们全都是烧了青香,才笑着道:“你们倒是好命,若是你们烧得了红香,那我就不多嘴了,若是烧了白香,帮也帮不上,全看你们造化,但既是都烧了青香,我便该问问了。”
“你们入了咱红灯会,是打算赚些银钱,回寨子娶亲,还是想学些本事?”
“……”
胡麻忙道:“娶亲是大事,但来前家里大人也嘱咐了,能多学些本事,还是学些本事。”
“果然是拎得清的小子,难怪你们家大人舍得送我这好东西。”
小胡子管事笑道:“东西咱也不白收,既然你们想学本事,我便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青岩庄子那里,前年里新设了一柜,正缺伙计使用呢,你们想往上爬爬,学点本事,便去那里合适。”
“当然,我也只是打发你们过去,能不能成,可得看那老掌柜的!”
“……”
胡麻忙答应着:“有劳,有劳。”
此后等了没两天,这位管事,却是换了一身青袍,来到了胡麻他们的门前:
“到时候了,铺盖卷好,晌午吃了饭,咱就出发了。”
“啊?”
大羊寨子里来的一众小伙伴及其他被点名的,皆有些傻眼。
烧了香之后,他们在这里住了几日,每天有人送饭,倒是过得清闲,甚至还有人以为是进城享福的,如今忽地要走?
心里闷闷的,但被点了名的七八个伙计,还是赶紧收拾了铺盖,好生的等着。
到了晌午这一顿,吃的却是不错,难得有了白面馒头,菜里也见了几大块肥肉,众少年吃饱喝足,便跟着管事人走了出来。
这领事人骑了头大青骡子,但胡麻和大羊寨子里的几位小伙伴,以及另外四五个,不知哪里来的青香伙计们,可没这待遇,都背了铺盖卷腿着。
自西门出了城,却是一路转向了南去,一路上穿村过寨,走了几个时辰。
终于在夜幕将临之前,来到了一个镇上,远远看去,也有百十户人家,几间逼仄门脸,外接着荒凉山道,直延伸向了那夜幕之下,如匍匐怪兽一般的老阴山里面去。
而他们的目的地,却是一目了然,正是建在了镇子边上的一处大宅子,白墙青瓦,门口挂了一个极为醒目的红色大灯笼。
出人意料的是,这门前竟还有些烧香上供的痕迹。
谁家会在宅子门前烧香?
这不是把宅子里面的人当成了死人来拜了?
而这跟来的伙计们,刚见识过了城市的热闹,却又被发配到了这荒凉偏僻的镇子上来,心里多少都有些落差。
“这位管事,收了好处,是真给办事啊……”
胡麻心里,却默默的想着,这位小胡子管事竟不是忽悠人的。
二锅头老兄已经跟自己讲过红灯娘娘会里的道道,愈是这等荒僻的,邪门道道越少啊……
当然,对自己来说,还是学着守岁人的本事最重要。
这却是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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