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一瘸一拐来到屋脊处,趴在屋脊上静静观察着红衣巷里的情况。
红衣巷里,不知道多少个衣衫不整的狎客与姑娘,被密谍从青楼里撵了出来。
陈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元掌柜的身影,今晚交接货物是最重要的事,对方不可能不来亲自盯着。
可是眼看着一栋一栋楼阁都被清空,所有人都被赶到红衣巷的青石板路上,他却始终没找到元掌柜。
不对。
眼前画面跟陈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红衣巷并没有乱做一团,没人尝试突破密谍司的防线,也没人与密谍司厮杀,连金猪专门从孟津大营调来的解烦卫都没派上用场!
林朝青头戴斗笠,平静的坐于马上:“金猪大人,看来你与皎兔、云羊并无什么区别,不过你比较走运一些,没有去开当朝阁老父亲的棺椁,我主刑司解烦卫,鱼龙卫为内廷直驾亲兵,却要天天跟着你们背骂名。’
“别急嘛,”
金猪笑眯眯的跳下马来,抓住一名刚刚想要逃跑的中年人,面色和善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人吴冬亮。
“做什么营生的?
“我是新安县城税吏”
金猪挑挑眉头:“一个税吏而已,你刚刚跑什么…”
说到此处,金猪已经反应过来对方为何要跑了。
宁朝律法是禁止官吏宿娼的,去清吟小班这种地方还好,可来红衣巷这种地方若被抓住,立即革职查办。
这条律法是宁太祖早些年定下的,事到如今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闻,但偶尔也有官吏倒霉被人举报丢掉官职。
金猪心中道了一声晦气,交代麾下密谍立刻核实此人身份,紧接着又来到一位中年人面前:“你又是做什么的?”
“禀报大人,小人是徽商,来洛城进些皮草去南方售卖,这是小人的路引。”
金猪接过对方的路引,只警了一眼便知,对方今晚才到的洛城。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查,给我查清楚所有人的身份,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
此时金猪的心已慢慢沉入谷底,他没想到自己竟阴沟里翻了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密谍开始对所有人进行排查,这些人要么南边的徽商,要么是北边的晋商,还有市井商贩,洛城小帮派头目,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答上自己的来历,户籍与路引也没有伪造的痕迹。
陈迹默默注视着。
除了方才他在屋顶杀死的两名黑衣人之外,在场的人没一个像元掌柜的谍探!
是这些人伪装得太好了吗?
不,不是的,陈迹往红衣巷里搜寻过去,却发现,红衣巷的老鸨与烟儿姑娘也不在其中!
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提前泄露了金猪的行动!
所以老鸨和烟儿才会早早跑路!
陈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车夫司曹在百鹿阁审讯自己时,曾提起过,对方清楚的知道云羊、皎兔从刘什鱼家搜走了哪些证物。金猪身边还藏着一个卧底!
这位卧底不仅能查看密谍司的证物,还有权限得知今晚的行动。
陈迹相信,以金猪的谨慎程度,为保万无一失,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消息还是走漏了。
是谁?
正当此时,金猪豁然转头看向屋顶;“谁在那?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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