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稿子我先拿回去了,我尽快给你反馈意见。”
祝昌盛交代了一声就准备离开,正好跟下班回家的陶玉成撞了个对面。
等祝昌盛走后,陶玉成问道:“那位同志是……”
“当代的编辑,来取稿子的。”
陶玉成诧异道:“你又写新了?”
“嗯,刚写完。”
“短篇的?”
“没,长篇。”
陶玉成闻言瞠目结舌,记得前两个月林朝阳还在忙着写天下第一楼的剧本和彩排,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写了一部长篇呢?
震惊过后,陶玉成又对林朝阳说道:“朝阳,我有个朋友想来拜访拜访你。”
“谁啊?”
“李拓。”
李拓这个名字林朝阳不陌生,他跟陈健功聊天时听过这个名字,在燕京文艺和十月的编辑们嘴里也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早年是燕京重型机械厂的工人,75年开始发表,今年刚刚凭借短篇愿你听到这支歌获得了第一届全国优秀短篇奖,调到燕京文协成为一名驻会作家。
据传言说,李拓这人很聪明,待人十分热情,很有个人魅力,在燕京文学界很受欢迎,连与一些不受主流待见的地下诗人们的关系也很不错,属于在燕京文坛很吃得开的人物。
李拓的妻子是燕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张暖心,大舅哥又在中戏工作,跟他认识倒是不稀奇。
“什么拜访不拜访的,我听朋友和编辑也提过他,要不然明天我跟你去见见吧。”
林朝阳主动提出去见李拓,让陶玉成很有面子,“也成,明天下班咱俩去小西天儿,你们俩认识认识,他这人不错。”
“好。”
两人定下了明天一起去找李拓,林朝阳回到房间,将今天从人文社取回来的稿费交给陶玉书。
她面露讶异,问道:“这是什么钱?”
林朝阳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下,她面露惊喜。
小鞋子的印数稿酬并不多,只有八十块零点,但这象征的却是好兆头,只要小鞋子还在卖,那林朝阳就可以一直有收入,细水长流。
这段时间一连收了三笔稿费,也让陶玉书对买房子的信心越来越足了。
第二天,林朝阳下了班前往小西天,燕京电影学院和中国电影资料馆就坐落在这里。
李拓家住在电影学院旁边一条小胡同后的平房里,陶玉成看起来与李拓很是熟稔,来到他家门前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嘴还喊着:“李拓,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李拓家两间房,一间充当客厅、厨房和餐厅,另一间则是他和张暖心夫妻俩的卧室。
两人进门的时候,李拓和张暖心正在张罗做菜,见到陶玉成带着林朝阳到来,李拓异常高兴。
“朝阳同志,幸会幸会!”
寒暄了两句,李拓又把另一位正在他们家做客的客人介绍给林朝阳,是中国青年的青年编辑祝伟。
祝伟今天是慕名前来拜访,也是跟李拓第一次见面,李拓夫妻俩正要做饭招待朱伟。
见陶玉成带着林朝阳来了,李拓赶紧让妻子张暖心再出去买点菜。
陶玉成不客气的说道:“我看这几个菜就可以了,买几个馒头回来就行。”
趁着张暖心出去买馒头的时候,几人聊了一会儿。
李拓想认识林朝阳,是因为最近看了发在十月的天下第一楼。
“我以前看牧马人、看小鞋子,觉得这个许灵均写的真不错,跟许多苦大仇深的中国作家都不一样。
但最让我惊讶的还是天下第一楼,你这部剧本,色、香、味俱全,好看、真好看!”
李拓一坐下就夸起了林朝阳,林朝阳笑了笑说道:“我也是玩票而已,本来只是帮我爱人他们搞个学生话剧。”
“你这个玩票可不简单,把我们燕京戏剧界都镇住了!”李拓哈哈笑道。
一旁的祝伟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朝阳,从去年到今年,许灵均这三个字好像一股旋风刮过中国文坛。
今天在他眼前的,便是这个笔名背后的男人。
同样是又写、又写剧本,但祝伟觉得林朝阳的作品水准可比李拓高了不少。
当然了,这话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李拓跟林朝阳聊着天,提到了他和妻子张暖心合作的电影剧本飞吧,沙鸥投稿给了十月,估计这两个月就会发表。
今年是中国女排热的元年,中国女排九月份第一次去香江参加亚洲锦标赛。
迎战东道主曾经的亚洲世界冠军日本女排,最终以31的成绩击败了日本女排,成就了郎平运动生涯的第一个巨大胜利,让全民都沉浸在女排终于击败日本的精神狂欢中。
飞吧,海鸥的剧本讲述的正是关于女排的故事,故事本身当然是虚构的。
相比写,李拓对于电影的兴趣更加浓厚,也可能是因为妻子张暖心的缘故。
他今年还与张暖心合作写了一篇论电影语言的现代化,提出了“变革电影语言”、“摆脱戏剧化,更加电影化”的观念,在国内电影行业引起了不小的影响。
李拓滔滔不绝的聊着电影,林朝阳对电影创作了解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在倾听,倒是陶玉成跟李拓聊得不亦乐乎。
等张暖心买完馒头回来,大家边吃边聊,李拓发现他的话题冷落了客人,又重新把话题拉到了文学来。
“朝阳最近写了什么新东西没有?”
“刚写完一部,投给当代了。”林朝阳说。
李拓好奇的问道:“讲的是什么故事?还是延续你之前的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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