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乐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让厉慎之陷入了短暂的失语状态。
他垂眸静坐,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觉得她言之有理。
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他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努力寻找反驳的词汇,却终究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低笑。
“嫌钱多压身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他跟你一样,也对金钱没什么欲望。”
顾苒乐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还跟我一样,人美心善,关爱残疾人。”
厉慎之这次难得没有反驳她,赞同地点了点头,“医者仁心,他看我太可怜,不出手良心难安。”
“是啊,他还怕你饿死。”顾苒乐动作自然地给他粥碗里塞了根油条。
厉慎之轻笑,“这倒不会。”
他拿起勺子,舀起油条,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有你在我身边,你会照顾好我,不会让我饿死。谢谢宝贝,油条很好吃。”
那满足的神情仿佛是在享受世间至味。
顾苒乐挑眉,又给他碗里夹了些菜,“听你这意思,我怎么感觉他暗恋你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戏谑,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厉慎之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抬手轻轻扯了扯领口,颇为自恋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长得还不赖。”
“能要点脸吗?”
“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是这世界上长得最好的哥哥。又是哭又是闹,非要嫁给我。”
“……”
原主当年一定是头发长见识短。
世界上长得好看的哥哥千千万,他这种颜值,绝对不能称之为“最”。
顾苒乐“啧”了一声,叹道:“是啊,你天生丽质,你男女通吃。”
“……”
她是懂扎针的,专扎要害。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厉慎之沉着脸,半天不吭声。
“咋了?生气了?”顾苒乐有意逗他。
过去几年跟他接触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传闻。
这几日接触下来,她发现,狗屁的传闻,简直就是胡扯。
蛮接地气的一个人,会笑会生气会撒娇,有心机有城府还有点茶,人也没那么聪明,想象力挺丰富。
因此,有时候就想逗逗他。
炸毛了顺顺,一会儿就又好了。
挺有意思。
厉慎之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理她,发泄似的将大半根油条全塞嘴里,塞得嘴里鼓鼓囊囊的,转都转不过来。
“小心噎着你。”
顾苒乐给他碗里又塞了根油条,说:“婶,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
厉慎之动作一顿,等她向下说。
“你说会不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心里愧疚,于是帮你这次,单纯只是想安放那颗寝食难安的心?”
厉慎之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将嘴里的油条胡乱咀嚼几下吞下去,急切地开口:
“那你这意思,我别想找到他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
顾苒乐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
她拿了个小肉包,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也许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比如——”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细碎而狡黠的光芒。
“什么?”
厉慎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想要听清她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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