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乌孙之所以选择此时对大宛发动战争,其实是被我们逼的?”孟焕感觉多少有点梦幻。
而杨敞也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奇和盖德马两个人,带着毛大使,带着龟兹王的军队,灭了临羌国,还顺带剿灭了三座不开门迎接的城邦之国?”
杨敞再一次很认真的点头。
“……不是,灭了人家的国,抢了城池,还把那些国家青壮的家眷送到了甘州城做人质?”
“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沙匪,是强盗!!!”
唐柿听着大兄的怒吼,忍不住嘀咕了几句:“我们以前可不就是沙匪出身吗?”
而孟焕也是恍然大悟。
老昆弥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就等着什么时候死了,让自己的孙子军须靡继位。
难怪值此新老交替的时节,乌孙要跳出来暴揍大宛。
合着都是自己人闹出来的乌龙。
大汉在南方大肆攻城略地,眼瞅着就要给乌孙在屁股后面养出一个龟兹大爹。
他要是不把大宛和康居给收了,加深自己的战略撤退区域。
天知道大汉强大之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别说什么盟友不盟友,猎骄靡和军须靡读的书不多,但是来往客商说起大汉的历史,他们也听过楚河汉界的故事,也听过秦晋之好的闲谈。
哪有永恒的朋友,国与国之间,争的就是国运昌盛。
想到此处,孟焕也是有些头疼:“唉,这几個混球,他们是在外面打得爽了,这可叫我怎么办?”
唐柿站在一旁急忙拍了拍胸脯:“大兄怕什么?我们可是能打得匈奴节节败退的人,区区几个野人蛮邦,有何惧之?”
“你以为我怕的是和西域诸国交战?”
“笑话,就算是他们全部集结起来,组成讨汉联军,如今甘州城墙已经建好,我让他们兵临城下,也难挡我城墙之利,相反,我还要感谢他们不龟缩城墙内,让我等一众骑军无了用武之地。”
“我担心的是匈奴,是朔方大军。”
孟焕没好气的训斥着。
他领到的军令是协助朔方大营互为犄角,必要时从阴山西侧出兵,与朔方共同抵御匈奴王廷的反扑。
如今西域生变,总要有人主事一方。
无论是留守,还是进击西域,都会使他分兵,无法全力攻伐一方。
这也是张掖郡这个位置尴尬的地方。
看似东西两边都能进攻,实则一旦与诸国交恶,那就是腹背受敌。
孟焕坐在临时搭建起的郡守府中。
这里相比较完善齐备的武威郡守府,可以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和帐篷没有太大的区别。
扫视着屋内的诸位大将。
赵德邦、杨敞、唐柿、贺兰奔、呼衍克,还有上次漠南之战新增上来的孟氏子弟三人,白氏六人,西乞氏两人,也算得上初具规模,有了几分草台班子的意思。
与卫青那边的朔方大营相比,在中基层的军官上,还是差了一些意思,不过通过战旗和鼓瑟的补充下,指挥力度上孟焕觉得不弱分毫。
反而在高端战力上,自己营中有名有姓的将军里,陪着他出生入死,历经大小战役的几人,完全不逊色当下的赵破奴、路博德。
名将,都是在刀山血海中,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孟焕在犹豫。
目光几次落在赵德邦和杨敞身上。
二人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流露出几分期待,眼神火热的看着孟焕。
“德邦兄弟,我能信得过你吗?”
赵德邦听到呼唤,立刻单膝跪倒,目光灼灼的回望孟焕。
“大将军但有驱使,末将愿以身家性命作保,纵死,但求完成军令!”
眼看着这位还年长自己几岁,在阿父去世后,还妄图与自己争夺玄甲寨首领之位的好兄长。
孟焕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他能怀疑兄弟的能力,但从不怀疑兄弟的忠诚。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或许,是时候放开限制,给兄弟们一些更多自主的机会?
“赵德邦听令!”
“末将在!”
“予你汉骑一万,仆从军三万,奔赴西域诸国,负责调停乌孙与大宛战事。”
“此行目的为调停,若乌孙尊我号令,则化干戈为玉帛,待我回归后,再谈其他。”
“若是乌孙国爷孙二人不听……”
赵德邦立马接话表态:“末将必定马踏赤谷,兵临城下,要么停战,要么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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