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说:“这装备强度,这弹药充足量,这后勤补给,比在测绘二班那阵儿,好出太多了。”
我说:“你小子,有奶就是娘,没奶就骂娘。刚来林场两天,就看不上测绘班的装备了?”
大嘴拿袖口,对着霰弹枪擦了又擦,说:“这辈子能让我崔大嘴看上眼的,一共就两个。一个是娜仁,唉,跟了闷葫芦。另一个,就剩枪了。”
我说:“确实,白天坐着擦枪,晚上躺被窝里也擦枪。”
“滚蛋,你是不是偷看了?”
“不用看,猜就能猜到。”
“草。”
大嘴丢下霰弹枪,佯装要过来打我。
我说:“别动,你听屋外,是不是有声音。”
大嘴说:“少来诓我。”
“真的,刚刚还有哭声,现在没了。”
我俩所在的木屋,位置在林场西侧的半山腰。
上山下山就一条路,无论熊狼猪狗,还是人,都不约而同的走这一条路。
为啥?
因为其他地方都是山崖,就算是长了翅膀,飞上飞下都费劲。
就这么一个地方,忽然传出一阵哭声,确实有点不符合常理。
我和大嘴趴在木屋的窗上,向外看去。
就见远处青松云海,近处野花彩蝶,并无其他异样。
大嘴说:“你就是诓我。”
我确实听到了哭声。
我刚想说,出门看看。
就看见窗户上,猛然扑过来一张人脸。
这人几乎瘦的皮包骨头,脸上几乎看不到活人的生气。
干巴巴的嘴唇贴在窗户上,傻乎乎的对着我俩怪笑。
这人出现的突然,我和大嘴都被吓了一跳。
大嘴摸着胸口,说:“打眼一看,老子还以为是者行孙手底下的猴崽子呢。”
我说:“跟我出去。”
“干什么?”
“我猜他就是老班长的弟弟。”
“啊?对,还真的很有可能。”
我推开木门,来到这人身边,问:“你就是史久丰吧?我俩是史班长的战友……”
史久丰没看我一眼。
他用嘴唇在玻璃上印下三个唇印,痴痴的说:“鹅鹅鹅,三个鹅,曲项向天歌。”
大嘴活了二十多年,就背过一首诗。
巧了。
正是史久丰口中的这一首。
大嘴说:“下句我会,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史久丰听后,忽然转过头来。
他几乎贴在了大嘴的脸上,吐出满口的酒气。
我知道他精神有问题,于是将史久丰轻轻推开,说:“跟我进屋坐坐,屋里有好吃的。”
我记得老班长的嘱托,所以想着尽可能的照顾照顾他。
谁知史久丰神情紧张的看着大嘴,惊恐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
这是打开古墓的谜语,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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