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归以宁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唯一能压住王姨娘的便是这正妻的头衔了。
她苦着脸,没有说话。
归以宁又放缓语气,“你若不愿去便让王氏去,只是她若去了,便是归家的功臣,以后回来便以平妻待之。少薇日后便以嫡女的身份出嫁。”
“我去,”陈氏没等他说完,便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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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大房门前。
归以宁一脸赔笑的对着守在门前的石贻道:“麻烦小哥通传一声,就说我要事相告。一定请大哥见我一面。”
陈氏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插着一支素银簪,穿着一件六成新的褙子,低着头站在归以宁身后,不发一言。
石贻扫了两人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抬着下巴,道:“老爷说了,这几日谁都不见,请二老爷回吧!”
“可是,我真的有要事相告。”归以宁着急道:“大哥不会不见我的。”
“若真有要事,请二老爷过几日再来。”石贻一副无法通融的强硬。
归以宁气得七窍生烟。
过几日再来,只怕瓷土都拉干净了,再来还有什么用。
他正想继续说几句好话,石贻已经转身进屋,将门推来关上。
归以宁又气又恨,却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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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以中屋内。
小柳氏收拾好汤盅,并没有如往日般立刻离开,而是沉吟了一下,道:“你果真还是要将安安送出归家?”
“安安离开归家一段日子,是好事。”归以中深深吸了口气,“阿莳,若是让她留在家里,母亲和广仁定然还会找机会下手,何不如让她出去避一段时日。”
小柳氏双手紧紧握着汤盅,恨不得将手指嵌入汤盅去,“你终究还是妥协了,你终究还是如十多年前一样,要将安安送出归家去。”
“这不一样,阿莳......”
“这有什么不一样?”小柳氏冷声打断他的话,“十四年前,你将安安送出归家,结果呢,安安丢了。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要将她送去泾阳,你能保证她在泾阳就能好好的。”
归以中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小柳氏道:“这么多年,你没日没夜操心着整个归家,一心想着将归家瓷器发扬光大,但心里独独没有想过我和孩子。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我常常安慰自己,没有大家何来小家,你为了归家操劳,也是为了我和孩子。
一路走来,看着你的艰辛和不易,我处处体谅。但当孩子们一个个的离去,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相信你。”
小柳氏哑声道:“你无条件的维护着整个归家,无底线的纵容着你的母亲,无原则的娇惯着你的弟弟,你表面上是为了归家,实则是你懦弱到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你,真让我失望!”
归以中红着眼,一脸疲惫,“你真是这样认为?所以,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小柳氏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我后悔了,在承玉死后,在安安失而复得又要将她送出归家时候,是我每日每夜思念孩子的时候,我后悔了。”
四目相对,有痛楚,有哀伤,有求而不得的失望,有聚而又散对命运无常的茫然。
唯独,没有了初见时的欣喜。
千言万语,便在这复杂的目光纠缠中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答案。
移开目光时,归以中眼里只剩下空洞,他无力道:“阿莳,你回去吧。从此以后也不必送汤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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