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停顿的几秒钟,桑南溪一闪而过的慌乱看在闻清珩眼里,他眼底的落寞转瞬即逝,将那未说完的话接上:“我要你在我面前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屋内人声不断,窗户被人打开,不远处的街头,悦耳动人的钢琴声传入耳中。
可在这份喧闹中,好像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该给谢礼的人最终还是没给出一个答案,陈枳夏看完了房间,挎住她的手臂,嘟囔着:“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不是多么难回答的问题,可桑南溪莫名松了一口气,抬眸时,闻清珩收回视线,没非要一个答案,淡淡道:“走吧。”
闻母在家已经等了很久,Isaiah坐在车上跟闻母打着电话,实时报备着他们的位置。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就看见了闻母在门口等待的身影,Isaiah按下车窗,兴奋地挥手:“妈咪!”
陈枳夏下车的时候原本还在疑惑:“闻阿姨这么优雅的人怎么生出了Isaiah这个活宝来?”
桑南溪给她解惑:“因为他们家还有个老活宝。”
一进门,伴随着一声高亢的“Wele!”,礼花彩带纷纷飘落在他们的肩头,闻父正举着手掌,准备跟他们击掌。
哪怕是再冷漠的人,走进屋里时,怕是也会被此刻活跃的气氛感染。
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浪费此刻的欢笑都会是一种遗憾。
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Isaiah一边拿着摄像机一边向大家展示他在京北这些日子拍下的照片。
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家庭习惯,而此刻,那种作为异乡客对这座城市的疏离感才渐渐散去。
吃完饭后,那种倦怠的意味涌了上来,闻母知道他们长途飞行的劳累,没留他们太久。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闻清珩拿了钥匙,在门口等她们。
一上车,陈枳夏的精力就已经耗尽,哪怕路程不远,她也打算睡个昏天黑地。
车子缓缓行驶着,八月份是爱丁堡艺术氛围最浓厚的时候,桑南溪看着窗外,眼神却没有聚焦。
片刻的欢愉过后,袭来的便是更大的孤寂。
闻清珩打了方向盘转弯,问:“不睡一会儿?”
桑南溪:“到晚上再睡吧,别到时候时差倒不过来。”
爱丁堡夏令时的白昼格外冗长,晚上八点的时候还亮如白昼,一直到十一点天才真正黑下去。
她本就不是多眠的人,一觉睡醒,本就混乱的时差,到时候估计会对时间错乱。
桑南溪和闻清珩是那种两个人哪怕光待着不谈话,也不觉得尴尬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先前的那个问题,他们之间的氛围少有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别扭。
车子停稳,后座的陈枳夏呼吸仍旧平稳,不见要醒的迹象。
闻清珩转头看向她:“溪,为难的问题不要一直放在心底。”
桑南溪扯了扯嘴角,笑得牵强:“没……”
闻清珩语气轻松地说:“和你的心理咨询师撒谎,我觉得那不是件好事。”
桑南溪的嘴角渐渐放缓,“清珩。”
“你说。”
“前面的那个谢礼,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要的?”
朋友,医患,亦或是……
不同的相处关系,会带来不一样的答案,她没办法直接回答他。
闻清珩看了她良久,勾唇浅笑:“你觉得呢?”
他将定义这段关系的权利又重新交到了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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