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盈秀喝了水,稍微缓解了点,握着王琬沅的手感叹了一句:“好孩子。”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相比初见时的欢喜,老太太对王琬沅的态度平淡了许多。
不仅仅是王琬沅,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一场饭局,有人精心设计每一个表情,有人恼怒未消,吃得实在是算不上尽兴。
吃过饭,老太太先回了屋,王琬沅陪着罗子玉在聊家常,也算是一派的安然祥和。
罗子玉对她自然是满意的,为人处事都是极好的,唯有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儿子不喜欢。
周钧之起身,走至周聿白身旁时拐杖轻震了几声,语气冷然:“跟我来书房。”
罗子玉碍着王琬沅在,只能给周明奕使了个眼色。
周明奕刚要起身,就被老爷子一句话喝住:“就他一人。”
周聿白神色自若,只苦了罗子玉,一边笑着同王琬沅聊天,一边那心思却全飞到了那书房里。
房门合上,周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站得规规矩矩的人,气不打一处来,“说说吧,大名鼎鼎的周先生,你如今打的是什么主意。”
周聿白替他斟了茶:“我能打什么主意。”
老爷子眉头一凛,难免心凉:“事到如今,你还是一个字都不愿对爷爷说?”
“说了您指定得生气。”
周钧之斜睨了他一眼:“我生气你就不干了?”
周聿白无畏地笑了笑:“那倒也不是。”
杯盏茶凉,周聿白又温了水,重新替老爷子斟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爷爷,这婚,我没打算订。”
这话周钧之并不意外。
从进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先前他在周钧之面前还有所收敛,不说两个人之间有多少感情,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但今儿个,他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了。
温热的茶水入喉,却未抚平内心的浮躁,杯子被掷到桌上,又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一地的瓷片,似是预示着风雨欲来。
周钧之面含怒意,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泛白,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过周聿白,冷声道:“五年前的一次不够,到如今,还没能让你清醒。”
如果不再爱她叫作清醒,他怕是会糊涂一辈子。
周聿白没顺着周钧之的话说下去,只是将既定的结果跟老爷子解释清楚:“王家那边我来处理,您……”
“周聿白!”周钧之显然动了怒,猛然站了起来,身子都不住地晃了晃。
周聿白忙扶住他:“您打我骂我都成,别气着自己。”
周钧之甩开他的手,愤然道:“你要想让我多活两年,就把这婚给我安安稳稳订了。”
周聿白低垂着眼眸,淡漠的脸上无欲无求,讲出来的话却仍旧是那句:
“爷爷,这婚,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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