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不算喧闹,空气中却弥漫着酒醉金迷的微醺感。
三三两两的人紧紧依偎着坐着,她和闻清珩的相对而坐反倒显得有些异类。
两人对于外界的纷扰置若罔闻,闻清珩与她碰杯,今晚不谈工作,他问她:“想好要什么生日礼物没有?”
桑南溪想起他们俩上次被匆匆打断的谈话,眼神微暗,一晃眼,当时还在一起的人已经分开,两人的生日也近在眼前了。
桑南溪摇摇头,“好像也没什么想要的。”
毕业这么些年,物欲上的追求大多已经能自给自足,至于其他那些无法追求的,也有了愿意放下的勇气。
她转而又问他:“你呢?你上次不是说是个无理的要求,怎么个无理法?”
闻清珩的指尖抹过杯沿,那天的对话在她的失魂落魄中被打断。
但有些话说出来是需要依靠理智与清醒来保证可信度的,此刻醉意酩酊的,不太合适。
他没回答,桑南溪也没执着于一个答案。
那一瞬的沉默,更像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默契。
他们时不时地碰杯,换了个地点,不同的心境,他们仍旧是能推心置腹的好友。
露台外突然响起一阵惊呼,语气中的惊喜感穿透厚重的玻璃,“下雪了诶!”
室内的人一同循声望去,是停了几日的雪花再一次从天空飘然而落,目光聚焦几秒,又漠然移开。
同样的景致见多了,人总是会麻木的。
稀奇的不是下雪的景,是在雪中惊呼的人。
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后来她在这座城市待了许多年,又去了另一座总会落雪的城市,渐渐也开始学会对自己曾经钟爱的景色漠然。
景是如此,人也亦然。
桑南溪扭过头,恰好对上闻清珩的视线,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他在看她。
眼神并不清明。
桑南溪避开他的目光,一杯酒毕,外面的雪花渐大,今晚大概只适合小酌,一杯酒就足以让人醉了,痛快畅饮不得。
她说:“回去吗?”
闻清珩默默收回目光,答:“走吧。”
电话铃声从他们走出酒吧的那一瞬响起的,杨芸打来的。
马上快到她生日了,家里总会提前给她打个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桑南溪接了电话,“喂,小芸阿姨。”
“南溪啊。”她的声音有些疲态。
京北的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电话另一端却静寂得让人有些心慌。
杨芸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南溪,你能不能回宜城一趟?”
桑南溪心里一咯噔,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僵硬,已经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芸阿姨,怎么了?”
杨芸沉默片刻,短短的几秒,桑南溪的酒意尽散,只有一种从内心深处涌现的恐惧。
她说:“你爸爸他……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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