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的眉心猛地一跳,不确定地问:“知道……什么了?”
“当年发生的事,和……”
宋承良语气停顿的那几秒,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那个结果。
“和你在爱丁堡发生的事。”
通话陷入寂静,也许是桑南溪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时间太久,空姐走到了她身边,问:“小姐,您没事吧?需要我帮助吗?”
桑南溪的眼睫轻颤了颤,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地走到登机口,将登机牌出示给了等待已久的空姐,一边往机舱里走,一边问:“那他……现在呢?”
宋承良自知没有再找她的道理,可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也豁出脸做了一回没脸没皮的人。
他将周聿白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桑南溪描述:“先生他没允许医生进门,他最近身子不太好,一夜没睡,雪又落了满身……”
哪怕面上表现得再淡然,可逐渐加快的脚步似乎已经出卖了她越发慌乱的内心。
桑南溪坐上飞机,没过一会儿,空姐来提醒她关手机,她说了声抱歉,这时候才鼓足了勇气,说:“承良,飞机应该是在中午的时候会落地,麻烦你到时候来接我一下。”
宋承良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道:“麻烦你了,南溪。”
万米高空中,她望着云层静静地发呆,她本以为,那些秘密会被隐藏一辈子。
原本荒芜的内心,在一切都被揭开的一刻,似乎也被一同扯开了一道裂缝。
落地的时候,京北依旧是满城的白雪,与她离开时几乎无异。
“南溪!”宋承良早早地就在这等着她,一看见她的身影,忙招了招手。
桑南溪的心似乎找到了不安定的原因,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身边,两个人一块儿往外走,她问,“他现在在哪儿?”
“在……西山的别墅。”
桑南溪没有惊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别墅的门口,停着医疗车,还有……
桑南溪走近规矩又疏离地唤了一句:“叔叔阿姨。”
仿若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桑南溪没想和他们寒暄,她来这里,和旁人都没有关系,只是为了一个人。
她快速地说道:“我先进去了。”
罗子玉看着她的背影,略带请求地在身后喊:“聿白,麻烦你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输入密码,进了门,屋里没开暖气,几乎是和屋外一样的温度。
桑南溪蹙着眉,先去打开了暖气,才快步往楼上走,没去主卧,而是去了一间被久久尘封的房间。
桑南溪按下把手,原本上的锁已经被打开。
锁舌轻响,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屋里一片漆黑,她没开灯,适应了一会儿,看清了那个蜷缩在小床上的人影。
一动不动的,毫无声息。
她的鼻头泛酸,走到床边坐下,搓了搓手,缓解了些凉意才轻触上他的脸颊。
她轻抚过他的眉眼,俯下身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贴了贴。
烫得不行。
刚要起身,腰间倏地一紧,他的手臂紧紧环住了她,面颊上沾染了湿漉漉的水渍,是苦涩的咸湿味。
桑南溪没有挣扎,静静地贴在他的胸膛,低声哄他:“阿白,你生病了,我让医生进来,帮你看看好不好。”
他以为这是一场梦,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抱住她。
他本没有资格再去抱她,再去出现在她身边的。
他们在黑暗中相拥,宛若是在冰冷的空气内互相汲取着温暖的爱人。
周聿白的手掌从后腰缓缓摩挲到她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他想到刺痛处,不敢再碰,只重新环上她的腰背。
他自私地希望,这场梦,永不会醒,他宁可溺在这片梦海中。
可梦里,无法淡化现实中的苦痛。
周聿白颈间的青筋暴起,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楚,那些痛意,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她明明,那么怕疼。
他捧着她的脸,泪流了满面,一遍遍问她:“溪溪,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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