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赧然得面颊通红,拉着周聿白一头扎进萧瑟的寒风中,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周聿白看她弯起的眼眸,问她笑什么。
桑南溪当时没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其实打针这事儿,若是周聿白在她身边,也不见得有多可怕。
她本以为,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会在她身旁替她捂住一切的畏惧。
可后来在国外,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去处理一切。
她想说,她其实已经学会自己闭眼了。
她缓缓地回过神,伸手去拉周聿白的手腕,医生已经打完了针,正含笑看着她,所幸医生说话的语气依旧正经,才缓解了些许桑南溪有些燥热的脸蛋:“晚上应该不再会烧起来了,药照常吃,注意白天,如果不烧起来那就没什么事了。”
桑南溪连连点头:“好的,麻烦您了,我送您下去。”
医生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忙道:“不用了,就几步路的距离,先生这儿离不了人,您陪着吧。”
桑南溪点点头,也没强求,看着房门合上,才复又蹲下身子,替他把额角湿乱的发丝捋整齐,问:“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上来的时候让李姨帮忙煮了粥。”
周聿白没回答她,反倒是拉她起来,先考虑着她:“吃过晚饭没有。”
桑南溪没提那场并不愉快的晚餐,只说:“吃过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南溪,粥好了。”
桑南溪快步去开门:“李姨,您叫我去拿就成了。”
李姨将托盘递给她:“诶哟,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多盛了一份,吃完了碗就放这儿,明儿早我再来收。”
桑南溪怕扰了她休息的时间,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
夜半时分,桑南溪坐在床边舀着粥,放在嘴边轻吹了吹,才递到他的嘴边。
桑南溪见他没张口,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怎么了?烫吗?”
周聿白看着她,微摇了摇头,忍着心头的涩意张口,喝下温度正好的粥。
他是真的错失了她很多时间。
从前他总觉得只要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他们俩的破镜重圆本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结婚,再有个孩子,将那些缺失的时间一点点弥补回来就好。
可到如今,他好像已经没有再能要求她回到自己身边的资格了。
他们仍旧相拥在一张床上,这张曾经被他们寄予了无限期待的床,此刻好像已经不再会有结果。
他的唇瓣贴在她的肩头,伴随着低哑的嗓音带起一阵潮热的湿意,“今天几号了?”
凌晨已过。
桑南溪说:“31号了。”
新的一年快到了,人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
周聿白默然了几秒,缓声说:“溪溪,明晚咱们在家里过吧。”
这个地方,能被称为是他们共同的家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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