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桑南溪其实都想问,周聿白,要是一直没有结果,你是不是也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最后的最后,她只能问自己,什么是结果。
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一个所以然都没思考出来,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不了了之。
其实在很多年后,对于这段时间周聿白给出一个很明确的定义。
那段定义出自于李杳对他提出的一个问题,小姑娘那时候已经成功晋升为一名出色的记者。
不过,周聿白自然是不接受这类采访的,属实是李杳仗着桑南溪疼她,才壮着胆子问出口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心理。
她一改记者直截了当的问法,拐了几个弯才把真实目的说出来:“舅舅,你跟舅妈当年都分开了,你怎么又把人追回来的?”
她在此之前还问了长长一段话,周聿白就回了简短的四个字:
“死缠烂打。”
“哈?”
*
陈枳夏的婚礼定在十月,那个被金灿灿的黄填满城市的季节。
桑南溪评价说这个季节选得好,有热烈的红,璀璨的黄,就像她一样,是阳光又明媚的存在。
九月底的时候,桑南溪坐在花园的摇椅上跟陈枳夏打电话讨论一些婚礼的细节,讲到一半,陈枳夏突然问了一句:“你带不带家属呀?”
“我爸最近在家养身体,阿姨在公司里也忙,我有什么家属能带?”话虽这么说着,桑南溪的目光下意识聚焦在那辆黑车常停的树影下。
陈枳夏没点破她,笑哈哈地道:“行行行,那到时候我就等着迎接我的大美人伴娘了哈,我跟你说,我给你配了一个贼帅的伴郎。”
桑南溪跟陈枳夏耍宝,“那我谢谢您嘞!”
陈枳夏顺着她的话接道:“姐们儿嘛,这么客气干什么。”
桑南溪是在婚礼开始的前三天飞的京北。
落地后,她刚拿到行李,拿着手机准备打车,手机就在手心里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的见面,一直依靠一种名为“巧合”的缘分。
除了那次在机场她主动打过去的那次以外,这还是第一次,这个号码在她手机里响起。
桑南溪接通了电话,推着行李往外走,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一声笃定的问询:“落地了?”
她答:“嗯。”
“那我去接你?”周聿白问。
她恰好走到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司机与她对视一眼,稳稳地将车在她面前停下,后备箱都已经打开了。
桑南溪将电话夹在耳边,说:“不用,我这到酒店挺……”
她的话倏然止住,瞳孔倒映出日影斜沉的秋日暮色。
黄昏的光束逆光打在他身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受到,他踏着光一步步朝她走近。
周聿白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跟司机说了声抱歉,微微俯身问她:“走吗?”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回过神来,说:“走呀。”
上了车,车窗开着条缝,秋日里的风有些微凉,可打在她脸上的夕阳却又带着暖意。
桑南溪靠在椅背上,看着层层递进交融的云霞,在汽车的鸣笛声中遽然开口:
“周聿白,我们聊聊吧。”
车子依旧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他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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