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谷常伟打着乡党的关系,跟丘世中和张益牧交往得多起来。
谷常伟问道:“阿中,牧子,我们还等谁?”
“等我弟,这部戏的编剧。”
谷常伟点点头,“哦——!编剧。”
这年头,编剧还是很受尊重,不像九十年代后,连女主手里抱着的狗都不如。
谷常伟也明白“背景浅薄”的丘世中为什么能第一个跟组。
导演是姐姐的师傅,摄影是自己的师傅,编剧是自己的弟弟,这剧组还不跟自家开的?
曾骅下了公交车,看了看手表,还早。
再一抬头,看到路边有家新华书店,想起自己的《芙蓉镇》上部,刊登在《北都文艺》九月刊上。
九月刊,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了。
买一本吧,就当是给自己的小说刷刷追读量。
在这年头,买书去新华书店,买杂志有两个渠道,一是新华书店,一是邮电所。
尤其是大城市里,有时候新华书店里看不上的杂志,比如明年复刊的《故事会》,邮电所里可能就有卖的。
当然,《北都文艺》是当下热门杂志,书店和邮电所都有卖的。
曾骅走进书店,直奔杂志区。
看到几位军绿装女兵聚在那里,唧唧咋咋地轻声说着话。
“小雪,死心了吧,春生同志已经不再写诗了。”有位女兵劝道。
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我的诗迷。
曾骅走到旁边,眼睛一瞥,嗯,这位漂亮的文艺女兵好眼熟啊。
不是那位八十年代内地第一美女吗?
原来她在北都当文艺兵啊。
曾骅扫了一眼,找到了《北都文艺》。
《芙蓉镇》能发表,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向文祥作为小说组的编辑只能先推荐上去,然后在编委会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据他跟曾骅说,编委会在办公室开了七八天会,每天会议室里跟起了火似往外冒烟。
最后还是一位老编委看不过某些人的嘴脸,拿着这部小说的草稿找到了复出的矛盾,几经波折,这才发表在九月刊上。
曾骅拿起来一本,很夸张地叫了起来:“啊,春生同志写小说了!”
“什么?春生同志写小说了?”巩雪转过身来,追着曾骅问。
“封面上不是写着嘛,著名诗人春生同志,最新力作,长篇小说《芙蓉镇》上部。”曾骅抖着那本厚厚的《北都文艺》说道。
《北都文艺》和向文祥编辑,真得很超前,这个时候就知道怎么吸流量了。
“真的!”巩雪扫了一眼,美丽的大眼睛放出光芒,连忙拿起一本,仔细地看了看。
“没错吧,《北都文艺》杂志社,这么大的单位,不可能骗人。”曾骅还在那里戏精上身。
“是真的,是春生同志写的小说。他不写诗歌,写起小说来了。”巩雪欣喜地对着同伴们说道。
“真的啊!”几位文艺女兵围了过来。
哇塞,都是我的女粉丝啊。
曾骅继续戏精上身:“嗯,我买一本回去,要是写的好,就给杂志社写信,说说我的感想。哇,春生同志出新作了,好耶!”
他的话得到了文艺女兵们的响应。
“我要买一本回去,看看春生同志的小说写得怎么样。”
“对,莪们看完后,给春生同志写信,谈谈我们的读后感。”
都写,都写,我收到后一定给你们回信。
呵护...读者,是每一位作家的职责。
曾骅左边胳肢窝夹着《北都文艺》,美滋滋地赶到红旗电影院,丘世中三人等得脖子都长了。
“怎么才来啊?”
“去书店转了一圈。”
“买书?”
“我的小说在《北都文艺》刊登了。”
丘世中一时语塞。
你不写诗歌,改写小说,结果一写就被《北都文艺》杂志社给录用刊登了。
我写得几百首诗歌,还有十几篇散文,几篇中短篇小说,却无人问津。
要不是自己看得紧,早就被老妈拿去当擦屁股纸了。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走了,入场了,电影快放了。”丘世中只能把万千悲愤,化成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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