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又说道:“此前,我听说有神医之称的孙思邈孙公在终南山隐居,曾遣人延请为官,却被婉拒。大郎或可亲去找寻,请孙公来为国公诊治。”
李弘这样的身体素质,自然对传说中的“药王”很感兴趣。
但孙思邈此前连太宗和李治的当官邀请都屡次拒绝,多拒绝一个李弘也不奇怪。
不过不强迫孙思邈当官,只求他来治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李敬业叹息一声,说道:“阿翁自患病以来,我先后延请的医师、巫医等,阿翁以寿数有定,皆不许其进门,药石亦不服用。我费劲唇舌,仍劝说不动。只怕就算请来了孙公,阿翁也不愿见。”
李弘闻言,惊叹于李勣的豁达。
“唯有前几日五郎代送陛下所赐之药,阿翁才服用。”
听了李敬业的话,李弘心头也有堵,李勣年七十有六,放在当代也算是长寿了。
但眼看着将星即将陨落,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李弘说到:“不如大郎趁我还未出发去凉州时尽快前往终南山,寻找孙公,届时再由我带去见国公,可好?”
李敬业闻言一喜,忙道:“多谢五郎!”
李弘说道:“何必言谢,就算到时我离开了,只要二圣知道大郎带回了孙公,也必会想方设法地让孙公为国公诊治的!”
总归,尽人事,听天命。
听了李弘的建议,李敬业连原本来东宫的目的都忘了,就要告辞离去。
临走前,他才想起说明来意——“如今朝中正在商讨担任凉州道行军大总管的人选,原本陛下属意的薛仁贵因安东都护府搬迁而难以抽身,剩下的人选大概只剩朝中的契苾老将军了。”
李弘点了点头,李敬业作为目前东宫实际上的情报头子,还是很称职的。
他嘱托道:“大郎路上注意安全,孙公年岁亦不小了,莫忘待之以礼,绝不可强求!”
“殿下放心,臣明白!”
李敬业出了东宫之后,径直回家匆匆准备了些行囊,便带着数个随从往终南山而去。
至于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契苾何力的出任并不出乎李弘的预料。
大唐将帅青黄不接的现象已经出现好多年了。
目前真正混出头的中青代将领,只有一个薛仁贵。
其他都是太宗时候的老将了。
而薛仁贵虽在征讨铁勒时有过污点,但架不住他曾救过皇帝——倒不是白袍小将救太宗,而是某次李治宿行宫,夜遇山洪,当时宫门关闭,负责值守宫城的薛仁贵登高大呼,才及时提醒了皇帝避灾。
但现在薛仁贵在辽东脱不开身,希望培养新的帅才的李治也只能暂时放弃原本的打算,选择尚存的老将。
契苾何力也是大将之才,战功赫赫,更是对太宗皇帝忠心耿耿。
当年太宗宾天,契苾何力与阿史那社尔请求自杀殉葬,还是李治派人告诉他们太宗生前曾言不许,两人这才作罢。
有他作伴,李弘很放心。
……
另一边,吐蕃在左右查证之后,终于将赞婆失踪之事的怀疑目标锁定到了大唐头上。
而吐蕃使团也不装了,他们也知道要是赞婆不能活着回到吐蕃,他们也活不了,索性以赞婆被大唐所抓为由在同文寺大闹一场。
同文寺的官员与吐蕃使团的唇枪舌剑自是不提,而禄东赞的五个儿子的确有些违逆当代潮流,竟然十分团结。
四月,钦陵领吐谷浑部族,以讨伐吐谷浑可汗慕容诺曷钵为由,陈兵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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