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安、裴炎、来顺……
证言又在哪里?
这些证人说的话还不够吗?
证物呢?
大皇帝李治手中,欠缺的不正是这个吗?
错不了!
这一份材料,就算是又凑上了!
距离英明神武的雍王殿下倒台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
长安县内,光德坊。
以城市中心朱雀大街为限,长安城被划分为整整齐齐的两个县,以东为万年县,以西为长安县。
唐袭前置,雍州的范畴基本上就等同于现今的长安城范围,此处的牧守,通常都选用皇子之中身份贵重的来担任。
当然了,这些皇子大王不过是在雍州挂一虚名而已,并不负责雍州境内的直接管辖。
真正负责该地事务的,乃是该府长史,唐初,还未曾设立京兆府,所谓京兆,既为雍州。
府衙正在长安县治下光德坊东南一隅,府衙占地广大,与它的邻居尚书左仆射刘仁轨的巨型宅邸相仿。
明明是天光明媚的夏五月,雍州府衙正厅堂内却笼罩在一片凄苦之中。
长史萧坦之唉唉叹气,厅堂后身的松竹屏风好像都变成了垂柳树似的,正在召唤着离人远去……
“福畤兄,此番南下,真不知我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弟真是舍不得你啊!”
萧坦之说到心痛处,眼泪登时就涌了出来,面前的老友,也早就不是年轻人,鬓发斑白,眼角额头沟壑纵横,然而,现在却要离开生活优渥的长安,前往那蛮荒之地。
作为老友,萧坦之怎能不老泪横流?
这位即将远行的兄弟,便是前雍州司户参军王福畤,而在王福畤的身边,曾经意气风发,打算在这京畿之地施展抱负的年轻人,便是他最为得意的儿子,前沛王府(雍王)侍读,王勃,王子安。
“朝廷不仁,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要牵连我父?”老朋友依依惜别的场景也深深的刺激到了王勃,对于自己的失意,他本就愤愤不平。
如今,父亲无过而受到牵连,这更让王勃痛心疾首。
别人家的孝子都是代父受过,而他,却让父亲代自己受过,王勃虽然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但唯独放不下的,便是亲情,便是孝义!
“放肆!”
“若不是你做下了那等荒谬之事,为父又怎么可能被放逐岭外?”
“我那也是……”
“那也是……”
王勃满心不服气,可他爹却是一本正经的大唐忠臣,即便是这朝廷对他并不公正,他也只会把黑锅扣到自家儿子的头上。
“你是什么?”
“挑拨二王相争,已是大罪,陛下还能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参加科选,这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你既留恋仕途,为何不懂为官之道?”
“为父教养你多年,为人子、为人父、为人臣的道理,哪一条没有用心的讲授给你?”
“你若是安于虢州参军的位子,用心做几年,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继续高升,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你竟枉杀官奴,别说是陛下,别说是朝廷,就是为父也不会放过你!”
“福畤兄不必动怒,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要再提。”
见父子两个又要旧事重提,萧坦之赶忙出言相劝,现在的气氛本就已经足够凄风苦雨,他们两父子如果再起争执,那不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吗?
在雍王李贤那里,王勃是满身冤屈却无奈离开王府的可怜人,在王勃这件事的处理上,一向宽厚的天皇李治,未免太过薄情。
然而,在王福畤等一干人的心中,天皇李治,已然是一个大善人了!
王勃犯下的那桩桩件件的罪恶,如果不是犯在李治这位宽容的君主治下,王勃这样的,早就已经被打到屁股开花了!
而现在,王勃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雍州府衙的正堂之中,这就足以见证李治的贤明!
王福畤的固执,让王勃更加气急败坏,他难道不知道阿父是为什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吗?
他难道不知道,过错全都出在自己身上吗?
身为父亲,王福畤对自家儿子的看法,可谓一针见血。
才华横溢的王勃,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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