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咱们核议之后,呈请而上!”
“锅破补锅,补不及时,烧火漏食!”
李善长催促了一声,而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现在只希望一件事,皇后娘娘万万不要再言‘罪己’一事了,否则....
天子一怒,流血几何!
“是!”
胡惟庸听闻此言,也是连忙出去。
....
文华殿内,朱雄英听着涂节的死讯,眸光之中闪起一丝冰冷:“此事可是李善长或者胡惟庸威逼?”
雨化田摇了摇头道:“启禀殿下,李善长唯有派人送去一言‘好自为之’,其余再无任何人进涂家府苑,也没有人与涂家人再有交谈。”
此番禀报说出,朱雄英心中还是暗道了一声‘老狐狸’。
这李善长的招数,用的都是些放在台面上,都难以指摘的手段。
涂节的畏罪自尽,确实是快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太大干系。
毕竟....朱雄英也没指望着顺着涂节这条线将胡惟庸,甚至是李善长给连根拔起。
一个义子的称呼,一个切实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是牵连到了皇奶奶,也不可能杀到丞相头上。
“行了,涂节一事便如此吧,接下来等李善长他们给交代便是了。”
“皇爷爷这一关不好过,他们想要过关,那百官的眼神定然也不对劲。”
朱雄英淡笑一声,显然对于局面看的非常清楚。
在自家皇奶奶这件事上,涂节一死,那就没有了中间的受气包,就成了皇爷爷朝着中书省和御史台问责了。
御史台暂且不论,就自家皇爷爷那锦衣卫查探消息,还能不知道涂节压根儿就是中书省那条线的?
如此一来,就成了皇爷爷和中书省是对立的姿态。
让皇爷爷满意,定然是百官看不上中书省。
但若是皇爷爷不满意...百官说不定就看不到中书省了。
“是!”
雨化田恭敬应下,心中默默收起了直接杀了涂节全家的想法。
毕竟...自家殿下都发话了不是?
至于涂节畏罪自尽?
从他在奉天殿内‘劝谏’自家殿下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然有了取死之道!若不是自尽,西厂的手段,会让他‘享受’到极致!
“报!”
就在此时,一名西厂的鹰隼探子走入文华殿内,恭敬行礼道:
“启禀殿下,前往北平府的人派信回来了,如今距离应天府外五里处,即将入城!”
听到这话,朱雄英微微一怔,而后眼眸之中绽放惊喜之色!
回来了?
“雨化田。”
“臣在!”
“备车马,随孤出城相迎!”
朱雄英直接起身,甚至直接朝着殿外走去。
“是!”
雨化田恭敬领命,便是准备车马。
....
应天府外官道之上,烟尘滚滚。
有了太孙殿下的诏令和西厂的腰牌,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爹...应天府是什么样?“
马车之上,一名小童开口问道。
正是当日直接给那屠夫尸体来了两下的张辅。
年纪虽轻,但是这一份果决和性情,就连西厂的鹰隼探子都是颇为赞赏。
“不知,爹没去过。”
张玉摇了摇头,眉头确实深皱。
掀开车帘,看向自己身后的三辆马车,眼眸之中有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之前在途中停歇之时,他见到了那三辆马车上的人,皆是身形魁梧的猛士!
其中一个,他甚至还有所耳闻。
千夫长,陈亨!
这个元朝的扬州万户,在大将军徐达北征之后,便是镇守在东昌,后被调任北平府。
自己不过是山野农夫,竟能与这样的人物一同前往应天,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而且....
为何太孙殿下会知道自己?
一个个谜团,在张玉的脑中不断搅弄。
“爹,快看,应天府!”
就在此时,一道惊呼声响起,张辅透过车窗,看到了远方那高大矗立的雄伟之城!
大明都城,应天!
如同一只凶猛巨兽,匍匐在这片九州之地上,双眸凶视四方!
张玉顺着自己儿子看的方向看去,仅仅一眼,瞬间瞳孔猛缩!
只见那应天府城门之外,一辆马车停立,其周围皆是持刀侍卫。
而那马车上插的是....
大明黄龙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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