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震惊，林庄庄解释：“我听说大毛生病了，过来看看她。”

听到林庄庄这么说，郭大娘犹豫片刻，还是让开了身子：“您请进。”

等林庄庄跟着郭大娘越过影壁，走进厢房，她看到了自己压根没想到的一副景象。

大毛坐在窗户下边，表情呆呆的。而她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圆润而突出。

不会吧？

看到这种肚子，林庄庄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大毛怀孕了？

也不合理呀！

距离上一次见面才过去多久？怀孕也不能像吹气球，这么快吧？

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新闻上不是还有那种，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一查都快临产，而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准妈妈么……

据说，孕晚期，胎儿长的快，肚子变化也比较明显。

林庄庄心理活动剧烈，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

“大毛。”

郭大娘喊了一声女儿。

大毛回神，就看到林庄庄脸上格外复杂的表情。

她眼中氤氲出泪水，直愣愣跪在林庄庄面前：“夫人！我绝对没有做不知廉耻的事情。我还没有来过月信，我娘说过，女人来了月信，才能怀孕！我是生病！”

林庄庄被双腿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醒，她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无力与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清白，但肚子给不了她清白。

明明是生了不知名的怪病，却不敢求医问药。

但凡她已经出嫁，都不会如此刻这般绝望惶恐。

就连躲在屋子里不见人，都已经算她命好。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赵一明家，或与他相仿的其他人家，大毛怕是已经被打死了。

“别担心，既然是生病，咱们就治病！”

林庄庄把大毛扶起来：“让老刘先给你看看，他要是说不出个东西，我再去给你找其他医者。既然是病，就能找到治疗的方法，咱们要放松心态，听话，啊？”

大毛的眼泪一颗一颗从脸上滚下来，她才十四岁。若生命是一幅长卷，她的这一卷，才显露出开头。

她刚刚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三少爷说，人生目标是很伟大的一个东西，人要穷尽自己的一生，去追寻。

她害怕死亡，害怕无法追寻自己的人生目标，更害怕被人议论，害怕自己影响爹娘的名声。

“夫人。”

大毛眼巴巴地看着林庄庄：“您说，我这种病，能治好吗？”

林庄庄很少许诺，也很少用肯定句去回答别人关于学习之外的疑惑。

因为她担心自己做不到，也担心影响别人的判断与选择。

但此刻，她怀疑，如果她给出的是否定答案——哪怕仅仅是不确定——都能够击垮大毛，熄灭她眼中最后的光亮。

所以，她非常肯定地告诉大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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