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响起冯氏的声音,镇国公面色一凛,急忙走进去,身后跟了不少人。
冯氏斜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金丝软枕,面前坐着林昭音,正一勺一勺给她喂着汤药。
镇国公先一步进来,见她无事,总算松了口气,低声道,“母亲,府医说您急火攻心,外加早膳没吃什么东西,身上无力,才会晕倒的,眼下喝了药,多养着身子,就会没事了。”
冯氏刚想点头,却瞧见了紧随而来的卫氏,瞬间变了脸,抄起林昭音手中的瓷碗就朝她砸去,“瞧你养的好儿子!”
“母亲!”
梁晚余眼疾手快的拽过卫氏,却不成想老太太准头不行,让自己遭了殃。
瓷碗分量不轻,重重砸在梁晚余额角上,顿时见了红。
林昭音惊呼一声,后觉得不妥,赶忙捂住小嘴,不敢再发出动静。
见砸错了人,冯氏冷哼,没当回事。
无论是卫平笙还是梁晚余,她都不喜,砸谁都是一样的。
“晚余……”卫氏被吓到了,急忙去看她的伤势,瞧见血流下,心中顿时多了几份愧疚。
听到里头的动静,谢庭玉挤进屋中,一眼就瞧见了梁晚余额上的伤。
谢庭玉沉下脸,风雨欲来,缓缓转头望向床上的冯氏,眼神凉的吓人,“祖母这是在做什么?”
见他进来,冯氏一时有些失了底气,支支吾吾道,“是她自己凑上去的,又不怪我……”
谢庭玉望着她,眸色森然,“祖母先是想砸谁?”
冯氏冷了脸,又想摆谱,“你怎么能这般与我说话?心中可还记得我是你祖母?”
“够了。”
镇国公抿起唇,眼里没什么温度,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母亲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不可吗?”
冯氏愣住,不敢相信这句话竟是从自己大儿子口中说出来的,“锦华……连你也不向着娘?娘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可这个家好了吗!”镇国公神色冷峻,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儒雅风度,“这么多年母亲是如何待平笙的,我都瞧在眼里,总想着时间长了,母亲就会接纳她。”
“可二十多年过去了,母亲非但没改,还变本加厉。”
“平笙给我生了两个孩子,她是家里的功臣,没嫁给我之前也是大家大户的千金小姐。”镇国公沉着脸,扬声斥责道,“可就在刚刚,若非晚余拉了她一把,那瓷碗就要砸在她脸上了!”
冯氏张了张嘴,却无从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镇国公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母亲若是在府里住的不顺心,不如就回江南宅院去吧。”
冯氏顿住,瞪大了眼睛,“锦华……你赶娘走?”
镇国公侧过头去,不再看她,“过了今夜,母亲无论是回江南,还是去二弟三弟府上,儿子都没意见。”
话落,镇国公拉住卫氏的手,瞧了眼梁晚余额上的伤,低声道了句,“去找黄仲来,用上好的药,莫要留疤。”
说罢,镇国公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锦华……锦华!”冯氏彻底慌了神,挣扎着就要下床。
“祖母还是省省吧,莫要白费力气了。”谢永安幽幽开口,语气波澜不惊,“父亲心意已决,无人能干预。”
“这下该轮到二叔父和三叔父尽一尽孝心了,每每提及此事,他们总会借口自家条件不如公府,将祖母一直留在这。”
“祖母常说我母亲伺候的不尽心,挑这挑那。”谢永安扯了扯唇角,不紧不慢道,“正好,祖母若是去了两个叔父家中,可是有福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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