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市就早早支起了摊子,各家店铺也跟着开了门。
“小姐,该起身了。”
玉露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梁晚余缓缓睁开眼,撑着手臂起身,瀑布般的长发又顺又亮,轻轻拂过谢庭玉的指尖。
谢庭玉也睁开了眼,半眯着眸子,低声道,“可是要去忙了?”
梁晚余颔首,轻声道,“到时辰了。”
闻言,谢庭玉利落的起身,换上昨日的衣裳,大步走过去开了门。
“二公子。”玉露捧着盆,叫他出来,立马行了礼。
谢庭玉点点头,嗓音还带着些沙哑,“进去吧。”
“是。”玉露应下,待他走后才进了屋子。
瞧见自家小姐,玉露笑眯了眼,轻声唤道,“小姐,水都打好了,婢子伺候您梳妆。”
“难为你们两个不回侯府,还愿意跟着我。”梁晚余笑着望向她,柔声道,“玉竹可是去了外头?”
“不管在哪,婢子都认定了跟着小姐有肉吃。”玉露抿起唇角,笑容腼腆,“玉竹在前头铺子里跟着小毛学打酒呢。”
听到这话,梁晚余赶紧净了面,轻声道,“快些梳妆,我也要去前头瞧瞧。”
“小姐当真要做这些活计?”玉露讶然,面上闪过一丝心疼,“即便小姐什么也不做,也照样能过上从前的生活,老爷给您的嫁妆足以让您今生无忧了。”
玉露话虽说着,可挽发的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
梁晚余摇摇头,轻叹一声,“我是可以,但谢家不行。”
“谢家落下此罪,是受了牵连,我坚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天衣无缝的局,只要顺着苗头查下去,一定能把藏在暗处的几只肥鼠给揪出来。”
“苦难只是一时,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谢家定然能自证清白,再做勋贵。”
玉露听的云里雾里,半晌才点点头,小声道,“婢子相信小姐。”
梁晚余打扮的不似从前精细,只略施粉黛,便进了铺子。
铺中,阿金正蹲在地上擦酒缸,小毛在不远处打酒,正巧有客人在,玉竹便就站在一旁探脖瞧着。
天彻底大亮,街上百姓也多了起来,许多人都选择在晨起打上一壶小酒,足足喝上一日,不再出门。
正因如此,小毛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无心顾及一旁的玉竹。
瞧见门口闪过一道魁梧身影,小毛急忙照顾,“牛二哥,今儿还是打一斤酒吗?”
牛二点点头,“对,老样子。”
“好嘞!”小毛应了声,刚转过身,就瞧见了一旁的玉竹,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将打酒的勺子塞进她手中,低声道,“你去试试,这是老主顾了,好说话得很,即便犯了错也不会生气,大不了多送他二两酒。”
玉竹赶忙接过,学着他的样子给客人打酒,二人一来一回,倒也和谐。
没用上半个时辰,玉竹就学会了不少,只可惜同客人讲话时仍旧冷着那张小脸。
下一瞬,边月也掀开帘子,从后院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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