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你卖了我,害我家破人亡,如今,那位又踹了你,害你全家入狱。”陆宝忠哼着小曲儿,缓缓道,“算来算去,全盘皆空啊。”
傅冲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望着脚上的镣锁,又想起被抓前妻儿惊慌失措的眼神,彻底失了反应。
“我要是你,就直接去找赵靖川,说不定能博得一线生机,无论圣上肯不肯放了你,总归是保住了一家妻儿。”
陆宝忠的声音传进耳中,久久不散。
傅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捂着头,痛苦不堪的呜咽出声。
陆宝忠则是悠哉悠哉的看着戏,唯恐天下不乱。
左右他也快死了,早就认了命,可若是能在死前瞧见最顶上的两位落马,何尝不是大快人心?
恰逢此时,牢狱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傅冲猛地抬起头,手脚并用的爬向铁栏。
这声音他怎会不认得?
是他最疼爱的幼子,傅瀛。
“小侯爷!求你放了我儿子,他身板弱,有什么罚我替他受!小侯爷,我给你磕头……”
耳旁又响起妻子发了疯似的求饶声,傅冲红了眼眶,扬声吼道,“赵靖川,你有本事朝着老夫来,放了我儿子!”
可惜,无论他怎么叫喊,赵靖川理都不理,只高声回了句,“丞相夫人,您儿子身板弱,邳州的那些难民身子骨又硬朗到哪里去了?”
“傅瀛人在邳州,欺压百姓,强抢良家女,作恶多端,嘴上说着身子骨弱,却在不同的女子床上辗转,这样的人物,我都觉得罚轻了些。”
傅冲彻底傻了眼,不明白赵靖川为何会知道邳州的事。
难不成……王爷真的弃了他自保?
傅瀛的惨叫声响彻了地牢,经久不散。
傅冲听着心疼,再也忍不下去,大声吼道,“别打了,我招!赵靖川,我全都招!”
赵靖川扯了扯嘴角,淡淡吐出一个字来,“停。”
狱卒停了手,傅瀛像一团烂肉般瘫在地上,五官揪在一起,动弹不得,十个指甲盖被掀开,小腿也被夹板挤到变了形,有两根手指生生被掰断。
但比起邳州那些百姓的苦难遭遇,傅瀛受得罚简直不够看。
赵靖川起身,悠哉悠哉的朝着后头走去,在傅冲面前停下了脚,低声道,“我还以为傅丞相能坚持的久一些呢。”
傅冲抓紧地上的干草,面上一片屈辱,喃喃道,“是不是我如实招了,你就能放过我的妻儿……”
“那是自然,只不过……”赵靖川眉头轻挑,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要看傅丞相肯招到什么地步。”
傅冲痛苦的闭上眼,低声道,“赵靖川,你答应我,一定会保住我妻儿的命。”
赵靖川勾唇,沉声道,“傅丞相,如今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傅瀛的哭嚎声还在耳边回荡,傅冲心痛难忍,咬紧牙关,心一狠,将他从前做下的混账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他的确如实招了,连带着安平王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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