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被绑得很漂亮,后背那块位置还用彩带挽了个蝴蝶结。
细节动人心。
察觉到方士玉的注视,鼹鼠打了个寒颤。
调动起全身力量,朝着方士玉蛄蛹过去,停在他脚边,撅起嘴唇,亲了下他的鞋尖……
草。
我的御风跑鞋不干净了。
方士玉嫌弃地挪开脚。
格里芬见状,直接库嗤一脚就踹了上去。
他长得人高马大,跟周围这些酒囊饭袋完全不同,看上去就很有劲,就算不用全力,一脚下去也足以让普通人半天缓不过来。
鼹鼠直接被踹翻,原本趴在地上,现在像王八一样翻了个身,疼得嗷嗷直叫。
格里芬说道:“方先生想怎么处理他?我可以保证,就算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方士玉还没说话,鼹鼠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叫道:“好汉饶命,饶我一条小命!我什么都可以做啊!”
“……”
这人虽然恶心了点,但是罪不至死。
格里芬说是这么说,真正要杀了他,多少还是会很麻烦的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他不算是格里芬的手下,有合作的成分,杀了合作者,可能对整个血月佣兵团也不好。
方士玉沉吟片刻后说道:“算了,要不是他,我跟格里芬先生也不会相识,算他功过相抵,教训一顿就行了,让他长长记性。”
格里芬闻言微笑道:“方先生放心,这人以后绝不会是你的麻烦,他是个合格的工具人,以后有需要地方,可以尽管使用他。”
“对对对,我鼹鼠愿意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鼹鼠蛄蛹着往这边蹭,想来抱大腿。
又被格里芬一脚踹翻。
格里芬打了个响指,朝门口招呼了一下。
门口站岗的两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便走了进来,抓起鼹鼠,提溜出去,丢到了浮空车上。
治安署这边的流程也已经走完,网上那些莫须有的黑料,也被清理干净,并且发布通告,揭露了鼹鼠的丑恶行径。
他掌握的那些舆论渠道,在大势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
事情在格里芬的授意下,得以妥善处理。
方士玉也安心了,发消息给强子,让他们不用来捞人了。
话说回来,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如何,有没有掌握火星叛军的阴谋。
对此方士玉还是比较关心的。
毕竟火星叛军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真让他们搞出什么事情来,可能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他们渗透进2号城市,是不是想搞什么破坏?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在手机上问。
只能默默给他们加油了。
格里芬向他发出邀请:“我很期待为方先生做一次‘东道主’。”
方士玉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
算了下时间,梁子和高莹应该已经到了。
格里芬于是派了辆浮空车,送方士玉回去。
……
“我每次看到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就忍不住回忆起跟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看到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为她感到高兴,但是有时候却会在深夜里辗转反侧,忍不住怨恨她。过后又会懊恼,我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去实现梦想呢……大师,我该怎样才能释怀?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讲法堂里,玄真大师和梁毅、高莹相对而坐。
三人坐在蒲团上,中间摆放着一张茶桌。
“功德猫宁”窝在桌子旁,睡得正香,发出轻轻的鼾声。
梁毅情绪低落。
越是靠近月球,他心里越是忐忑难安。
到达2号城市以后,看着远处仙境宫阙一般的广寒宫,想到里面的前女友,他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酸酸的,苦苦的,恨恨的,郁郁的……
到了照心寺,寺庙里安静祥和的氛围,慈悲的佛像,焚香的味道,还有大师柔和的声音……这一切似乎都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心事倾诉出来。
玄真大师听完后,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向茶桌中间的水壶。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正在沸腾。
从壶口和壶盖处蒸腾出水蒸气,带出些许沸水。
梁毅起初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大师。
玄真大师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指着沸腾的水壶。
梁毅沉吟片刻,似乎有所顿悟,尝试着说道:“大师的意思是,我此时的心情正如这烧开的水,难以平静下来。要想内心获得平静,必须从根源解决问题,也就是从‘炉灶’上挪开?”
玄真大师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贫僧的意思是,做人不要太沸羊羊。”
“噗哈哈哈哈哈!!!”
高莹拍着大腿,爆发出惊人的笑声。
大师好骂。
早就想骂他了。
听他倾诉心事,简直是一种折磨。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别别扭扭的,演你妈的深情戏码!
她都不辞而别,单方面把你甩了,你还心存侥幸?
要换成是她高莹,见了面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
焯尼玛!
没长手还是没长嘴?
临走前不知道说一声?
临死还有遗言呢!
功德猫宁被大笑声惊醒,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梁子闹了个大红脸,低头不语。
玄真大师提起水壶,给两人倒上水,将水壶放到一旁,轻声说道:“不过,施主方才所说倒也没错,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就得从根源入手。你来到这里,是个正确的选择。”
梁子沉默了片刻,耳边听着若有若无的诵经声,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大师,我忽然觉得世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遁入空门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这里还要和尚吗?”
玄真大师微笑着摇了摇头:“施主尘缘未了,心并没有真正静下来,暂时与我佛无缘。”
说着顿了顿,目光看向一旁撸猫的高莹:“倒是这位施主,依贫僧看来,与我佛有缘,且颇具慧根,不知道施主有没有出家的打算?”
哈?
这大和尚是在开玩笑吗?
高莹指了指自己:“我是女的。”
玄真大师说道:“昔日佛祖开讲,有一只老猿前去听经,开启了灵性。我佛包容一切,物种都不限,更何况是性别。”
高莹不想说话,只想翻白眼。
真是滑稽,她一个沉迷男色的女调酒师,跟佛有缘?
玄真大师却是很认真,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展现出来的都是表象,贫僧看的是本质,你的精神之光,纯净无垢。先前施主在佛前求签,可曾看到佛像流泪?”
高莹眼角抽搐:“那是水蒸气遇冷凝结成小水滴。”
你懂不懂科学啊。
玄真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我佛不会直接干预现世,所展现出来的征兆,也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这是一种温和、慈悲的体现,只有佛缘深厚之人,方能领悟其中真意。另外,你看,‘功德猫宁’对你如此亲近,是另一个佐证。此猫自幼在照心寺长大,深受禅意影响,颇具灵性,它对所有人都不曾这样,只对你亲近,作何解释?”
功德猫宁醒来后,便走到高莹旁边,拿脑袋蹭她的大腿。
什么禅不禅的,这就是只色猫。
天呐。
先是听这个青春伤痛文学男主角讲了一坨“感情shi”,又听这大和尚神神叨叨胡言乱语。
这里还有正常人吗?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玉哥快来救我!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这俩精神病给同化啦!”
高莹想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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