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得选,宋柴薪。”
“就和你最开始没得选一样。”江奕盯着宋柴薪,眼神认真,散发着野心的火焰。
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有些相似,
但宋柴薪觉得,他做得比江奕,要好了太多。
最起码的...
他走到今天,都是自己选、自己想要走的。
而他,则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向前。
“那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做陆淼淼的女子,双十年华,和你差不多大?”默默的听着江奕说完。
宋柴薪忽然道。
“谁?”
江奕本来不吐不快,说完之后,也没想着和眼前的宋柴薪多聊。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在白秋意这里,他本就是宋柴薪的替代品。
见到了正主,三番五次叫他这便宜老师念念不忘,他能有好脸才怪。
可听到这个名字,本来想要走出去的江奕,脚步却突得一顿。
他想起了神京,陆府。
那个与他缔结了婚约,叫他被人耻笑为‘赘婿’,但他从始至终,都未恨过,同时心中有愧的女子。
江奕千里迢迢到了这梧桐府,就是因为和那女子做了约定。
他若能成魁首,必定迈过八百道阶,踏入武庙,与她在百尊像前,继承先祖衣钵,一鸣惊人!
但可惜,自己食言了。
江奕有些苦笑。
似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一纸未曾出生,就已订下的婚契,哪里能和陆侯府里的嫡女,结下这样一段姻缘?
而且这些年里,自己能修得一身武艺,多半都是陆淼淼明里暗里,帮衬着的,说他一句‘赘婿、吃软饭的’,一点毛病都没。
如今,他更没法回神京面对,本以为从此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但是...
“你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江奕转头,一双剑眉紧紧盯着眼前的宋柴薪,眼神里掺杂着警惕。
这小子桃花运听说很好。
他难不成...
不可能啊,陆淼淼远在明煌州神京,八竿子打不着才是,怎么可能看得上...
“武庙之中,观圣碑前,她曾见我来历,让我给你捎一句话。”
宋柴薪一本正经,一字一句:
“她说,她一直在等你。”
“若事不可为,大不了回去,陆府资源,足够振兴江家。”
江奕晃了晃神。
突然思绪忆起韶华,想起了神京之中,陆淼淼看他在外鼻青脸肿,沉默寡言的回去,
一言不发,女孩子家家,提着一柄刀,就去了几个富贵子家里,替他出气的场景。
可那都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啊。
“多谢了。”
本来对于宋柴薪的不愉,飞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
江奕有些沉默寡言,自顾自的走出了邵阳武馆。
“记得告诉白先生一句,叫他尽早离去,要不然...哪个府的缉魔使突然降临,可不管我事。”
宋柴薪高喊了一声。
无人问津。
而外界,
黑山城内外,武卒、差役打马游街,将妖魔尸首,连带着漫山遍野,已经肃清妖魔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叫得外城无数民众,大为震惊,夹道围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真的就是真的,是假不了的。
以至于...
不过到任未曾半月,
名为‘宋柴薪’的新任镇守,威望与人气,便超越了几十年里的历代七品。
肃清山野,伐山破庙!
十七岁,意气风发至此。
古来也算罕见了吧。
出门见演武街外的喧闹,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街头巷尾的黑山民们大呼小叫,
言语里不乏透漏出,对于新镇守尊敬的言语,使得江奕有些默然。
不得不说,
宋柴薪,活成了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本能的,
叫江奕不想看到,
白秋意对他所说的话,一语成谶。
...
黑山城,演武街。
“唉,真热闹啊...”
从邵阳武馆背着手走出的白秋意,笑眯眯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武馆,想起在宋柴薪身上察觉到,微小的一道烙印痕迹,禁不住眼睛微眯:“裴南北种下的...”
“有点意思。”
“不过无所谓,”
“这孩子,注定是与我们同路,这是从调查清楚了他的经历开始,便注定的。”
白秋意如同儒雅随和的长者般,一边暗自呢喃,打着算盘,一边打量着四下的喧闹。
从梧桐府尊时期立下的人设,过去了这么多年。
潜移默化之下,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属正常。
“唉,小伙子,那云鸾山的大人们,都在哪里落脚啊?”
状似无意的,白秋意跟一个演武街的武馆武夫打听了下。
很快,得到了回应的他,就到了一方气派的‘道场’处。
此地前身不知是哪个倒霉的武馆,断了传承,地皮被宋柴薪拿了去,便拨给了云鸾山。
这时候,崔蝉刚好归来,经过‘定鼎黑山’的一场大战厮杀,他表面如常,但其实内里也受了损伤,不愿丢了面子。
不过好在,有宋柴薪送来的先天级药材,随着寻了静室,直接服了一根‘碧血龙角草’,调息养气。
没过多久,崔蝉的一身金刚身,就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听到有人前来拜访,他心生好奇,以为是这一条街里的其余‘正宗’同道,正准备出门迎接,
却不想,只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和蔼可亲’的老人。
崔蝉心生疑惑:“阁下...从何而来?”
他看不透眼前之人的深浅。
这种感觉,只有在山上面对诸位长老,才会生出,所以叫崔蝉,本能的有些小心谨慎。
将白秋意迎入一间房后。
崔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得表情一变:“你...”
原来,在他眼中,本来人畜无害的老人,
在左脚踏进的这么一个瞬间。
背影,竟突然变得高山仰止了起来,仿佛成为了整座道馆的中心,周身领域蔓延,叫他只觉得冷汗袭身,寸步难动。
一时间,使得崔蝉内心本能一凛,正欲拼尽全力拔剑,
“嘘,别紧张,小朋友。”
“老夫,只是来和你做个交易。”
白秋意笑着,惹得崔蝉面皮紧绷,眼神冷漠:
“什么交易?”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还是算了吧。”
白秋意笑眯眯的:
“阁下会感兴趣的,”
“你父母,不都是梧桐府下辖的吗?”
作为梧桐府十几年的府尊,白秋意在走前就说了。
这块地,他埋下的明子、暗子。
比谁都清楚。
“我父母乃梧桐府城人士,而且武学造诣不低,就算是第三步,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的就将人掳走,阁下少吓唬人了。”
崔蝉冷笑了下,
结果...
下一刻,他便双眸瞪大。
看着眼前的老人掏出了一枚‘府尊令’,以及...他父亲的贴身配剑。
这剑,还是他上一次下山,亲手送的。
“你...到底是谁?!”
崔蝉一瞬间气血倒涌,双目赤红,就想搏命。
却只见,白秋意竖起一根手指,眼神里明亮,全无杀意:
“放心,你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老夫这一生,言必诺,行必信,可以一生修为作赌注,发‘劫誓’,若违背,此生再无寸进。”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因为你没得选。”
白秋意背着双手,平静的眼神里透出淡然。
一时间,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白秋意与江奕没有逗留。
几乎在宋柴薪离去不久,
一师一徒就匆匆的离开了黑山,仿佛是怕被什么人逮住一样。
叫宋柴薪原本准备通风报信的举措,稍稍滞缓了下。
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要节外生枝的。
这一日,
他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同时浑身疲惫。
正准备回去大睡一觉,醒来再查看收获,顺带着参悟一下‘缉魔灵身’蜕变后,给他带来的神通。
却不想,
才躺入床榻,闭上眸子。
便仿佛...
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
(ps:关于这两天的更新,作者要做个小手术,出了点意外,就不在这里过多赘述了,每天有点焦虑,只有晚上回来才在凌晨更新。)
(应该会在13号左右搞定的吧?)
(之前发的都是存稿,今天写了六千,之后每天都会五六千,反正不可能断更的,过几天就会继续日万,以上。)
(另,明天就会开现实卷啦,等主角修为突飞猛进,和几十年前的关系线搭上,第一卷的身份就会和现实完全重叠,开始高潮线啦,感谢宝子们的追读,作者会继续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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