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第四步的武夫,走到了尽头的人物,都被人称为真人,意为踏上了求仙寻道之途的求法者。
但要真和记载中,那些三山五岳‘洞天’显踪时,所出世的那些求法者比...
真人,还是太过相形见绌了些!
洞天?
难不成...
那无垠天渊里再往前推个几百年,也曾有‘洞天遗址’不成?
这样想着,宋柴薪忽然扯过了外衣披上,而后推开房门,发丝飞扬,哪怕寒夜冷风入颈,依旧步履如飞,骑乘一匹骏马,便往外城飞奔。
一时间,动静闹腾的镇守府的官吏、侍女大惊不已:
“镇守大人,夜色已深,将要何去?”
可宋柴薪并未回应,只是紧锁眉头,不言不语,前行离去。
待到他前脚走出镇守府,
西侧厢房便有佩剑的女子走出:
“宋柴薪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了?”
阮秀秀对着一个一头雾水的仆人发问。
“阮姑娘,我也不晓得,不过看镇守大人的方向...是往黑山去的?”
“莫非是,妖魔未曾清扫干净不成?”
一身青衣的值夜小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话才刚落。
阮秀秀便秀眉蹙紧,亦步亦趋,跟随而去。
...
沿着那一张‘黑山百脉图’行走,哪怕山中夜晚毒瘴遍地,有豺狼虎豹出没,可那也只是对普通武夫,有着影响。
对于大先天级数,气走周天自成循环,堪称凡间百毒不侵的宋柴薪而言,无异于是小儿科罢了。
于是,未过多久,天还未亮。
宋柴薪便翻越了黑山,走到了那一口天渊之前。
“嘎吱,嘎吱。”
脚下踩踏着干裂的土地,向着一片朦胧的天渊之中,望去了一眼。
宋柴薪本以为什么都看不见,方才的梦境,也只不过是累极之时的一场黄粱一梦罢了,但...
随着他此刻视线望去,
只见重重雾霭遮掩里,
赫然,有一方虚幻的殿宇凭空虚浮!
可等到宋柴薪仔细去瞅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想起那位‘不死涅槃真君’的话,宋柴薪有些沉默,继而眼皮跳动。
直觉告诉他,
如果他此刻唤出那六个字。
那么,就能在这千里天渊前,做到一件事。
整个大昭...
都将无人能够拦得住他。
但代价就是,他会死,然后成为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眷属。
“喂,你大半夜的跑来这巨渊干什么,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漏网之鱼,被你想了起来,特地前来剿灭呢,结果就到了这巨渊前发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跳下去了。”
身后,阮秀秀匆匆忙忙的跟了过来。
看到宋柴薪没事,女子才像是松了口气,继而边揉眼睛边抱怨着。
武夫即使修到了大先天,可以采气强撑半月不合眼,精力旺盛,但也不能长期不眠不食,也是需要吃饭休息的。
听到阮秀秀的抱怨,对于她会跟来,宋柴薪一点都不意外。
“师姐,你能看见下面有什么吗?”冷不丁的,少年开口问了一句。
阮秀秀有些疑惑。
随即探头瞅了一眼,除了云雾就是漆黑一片,啥都没有,叫她一时间心头一颤,不禁想着,小师弟不会是在今天剿灭黑山群妖时,伤到了脑子吧?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问出这么奇怪的话来!
注意到阮秀秀目光有异,望向自己。
宋柴薪便知晓,其中异常,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可,
为什么是自己呢?
他不解。
不过转而,便重重往下吐了一口唾沫。
“没什么,师姐,回去吧。”
“可能是我多想了。”
转过头来,注意到阮秀秀担忧的眼神,宋柴薪笑了下。
老子的命,从玄清湖赖也要赖在宋梵镜身上开始,就注定了要由自己前来决定。
不死涅槃真君?
或许...
未来真有可能,和他说的那么玄乎。
但,也不是现在。
想这么多作甚!
起码他现在,乃是官府七品镇守,背靠谢家,有外祖谢樵玄这尊第三步照拂府城根基,与府缉魔使项逐鹿关系匪浅,
就算是宝瓶州的两位巨头,都对他有过提携情分,远在镇妖长城,还有一座城头主,曾与他有过‘传法恩情’!
就算流淌着半妖血是污点。
但宋柴薪不觉得,自己如若崛起,成了第三步,乃至于第四步!
天下人,还会对他有所偏见!
天色露出一缕晨曦。
照在宋柴薪与阮秀秀折返的黑山城头上。
也预示着...
这座曾经腐朽、偏僻、落后的山城,从此刻开始,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分界点,未来必定无限光明。
一座城上百万人的命运,都能被他宋柴薪改变,
那他宋柴薪自己的命,
如何不能握于自己的手里?!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两月有余。
这一日,
梧桐府与蜀南府的交界,一座参天巨峰,顶上云雾飘渺,就将在七日之后,开辟出一场盛会。
云鸾剑宫,历代以来最年轻,在三十岁时就已养丹‘中品’,只差水到渠成,便能破入第三步的剑主嫡女,少宫主宋梵镜...
元丹大典,就将开启!
于是,
各路英豪,即将汇聚。
...
与此同时,黑山城。
云鸾武馆已经立下,初具规模。
只是作为支脉主的崔蝉,却在一月前就已匆匆离去。
按照说辞,说是去见了父母,便回山赴师姐元丹大典,既然云鸾武馆步入正轨,黑山又风平浪静,就不做过多逗留了。
他能提前走,
但作为七品镇守与八品缉魔司主的阮秀秀,却暂且抽不开身。
将兵马司主提拔成‘陈昭’,外城衙司的九品司首位,越过‘班头’,破格擢升给‘郑子桢’的宋柴薪,
在崔蝉走后一个月,距离宋梵镜元丹大典,只剩约莫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才算是将一应事务,向着两位黑山招募的下属,吩咐妥当。
于是,便牵起高大健壮的骏马,与阮秀秀轻衣上阵,出城而去。
一路之上,随着马蹄声践踏,步入外城泥泞的土路。
几乎如同潮水般的黑山民,分立两侧,默默的...目送他这位有史以来,最能叫人铭记的黑山镇守,渐渐远去。
至此,已成传奇。
...
而在现世。
不知不觉...金页的第二幕间,已经到了尾声,最终黯淡。
看着还剩下最后的‘三分之一’篇幅,便知晓属于‘宋柴薪’的故事,似乎就要戛然而止了。
与此同时,
季夏睁开了眼,手捧轮回天书,一双瞳孔里的波澜与疏狂,竟是一夜之间,与之前年少轻狂的青衣差役,判若两人。
庄周梦蝶,
蝶梦庄周。
究竟是宋柴薪成就了季夏。
还是因为...
季夏,本就是宋柴薪?
随着轮回天书字迹落下,笔墨成真,
关于这点,早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嗖!
当青衣差役吐出一口浊气。
外面晨曦照破纸窗,落入土炕。
两道晶莹剔透的‘记忆碎片’...
‘嗖’的一下,自轮回天书中飞出!
而后,被季夏稳稳的,捏在了掌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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