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昭的口中。
宋柴薪成功得知了...
这几日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梧桐府!
作为他六七日前,还在其位上,牧守一方的赫赫府城,竟然刚刚巧...在他挂印离去的同一天,便发生了‘兵变’!
而且‘声势浩大’,打的还是他宋柴薪的旗号!
这一战,波及甚广。
甚至...
还叫从一州州府‘宝瓶府’,远道而来的州主嫡女‘蓝紫鸢’受到波及,叫...才刚上任不久,便已威震边陲的宝瓶大将‘斩龙世子’姜羡,当场喋血!
听说,
就连人头,都被割掉放在了府衙之上!
若不是梧桐府内,尚有宋梵镜,以及蓝紫鸢身畔的一位‘天人道丹’坐镇。
恐怕...
整座府城,那些个望族、正宗门府,能够苟延残喘下来的...估计都没几个!
至于,为何名为‘蓝紫鸢’、‘姜羡’的州府贵胄,会大老远的不远千里,带着武道高手,元丹高人,到这偏壤的梧桐府?
有着之前玄兵洞秦长风、顾家顾逢春一前一后,在他面前面露愧色,讲述缘由的经历。
哪怕与这二人错开,并没有在梧桐府,见到过蓝紫鸢、姜羡的面儿,宋柴薪,也是心知肚明。
不外乎,便是因为‘缉魔道气’之事!
可...
有关于武庙传承之事。
大昭武庙诞生的意志,早早便已经,帮他抹去了震动‘大缉魔主’像的相关隐秘。
普天之下,
除却当年侍奉大缉魔主,作为前任州主的裴南北,察觉出了几分端倪。
外界,
且不说神京位于‘明煌州’,距离宝瓶何其之远?一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消息,哪里能叫第四步,大动干戈。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神京之中,流传过某個半妖,曾经脱颖而出,与‘大缉魔主’像共鸣。
但有着武庙意志遮掩。
那些个‘将种勋贵’,平素里眼高于顶。
哪里能信一个出身卑贱的家伙,能够得到大缉魔主的认可?
就算是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估摸着,在武庙意志都出口否认,且武庙震动,只在一瞬就已销声匿迹的状况下...
也早就已经,将此事翻篇掀过。
毕竟谁会隔了好几年,突然旧事重提?!
除非...
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要不然,绝无可能!
而看到刚刚巧,便出现在这里的白秋意,巧合的令人心中发悸,宋柴薪眼神微微眯起,寒芒毕露。
他前脚才刚到黑山城,后脚就看见了白秋意这个老不死的...
这一刻。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不论是‘缉魔道气’。
还是‘梧桐之乱’。
皆是因他而起!
本来宋柴薪还奇怪。
自己,好歹也是北上抗妖的功臣。
虽说流淌半妖血,但这点出身上的污点,可大可小。
至多,也就是叫他为官做到‘州府’一级后,入到神京中枢的眼,再想往上!
估计就会和之前镇妖长城三大城头主之一,‘天外天’之主魏文山那样。
想要成为‘正三品’,简直千难万难。
但自己结成了上品元丹,岂能和魏文山之流年轻时一般?
要是他变得越强,甚至抵达了‘大缉魔主’的程度呢?
那么情况,就又会有所不同。
这等潜力十足的天骄,走到了哪里,都是值得结交,交好的后辈。
说不定哪一日,就将一飞冲天,超越寻常第四步。
这毕竟是武道显圣的时代。
要真有那么一天,什么半妖血,什么出身卑微...
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旁支末节。
玄兵洞、顾家。
背后站着‘凉国公府’,代表了宝瓶州的蓝州府。
以及由武侯晋级封疆大吏的宝瓶大将‘斩龙侯’姜骁。
这些人,一个个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着,竟争先恐后,要前来发难于他!
其中要是没有人推波助澜,并且下了相当大的功夫。
宋柴薪,是绝然不信的。
“缉魔道气,梧桐之乱,皆是因你而起?”
叫陈昭退下,独立于镇守府,宋柴薪元丹运转,‘碧血青天’的昂扬拳意,已经升腾而起。
他看着白秋意,眼神平静,但其中透出的意思,只有一个。
“你真以为,我不能叫你,葬身黑山么。”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
白秋意眸子一凝,恍惚间,竟觉得外围环山的整座黑山天渊,都似乎晃动了下。
但随即,他便晒笑不语,只觉得心血来潮不过是错觉而已。
毕竟,这怎么可能呢。
黑山天渊!
可是大昭境内,堪比‘大缉魔主’封洞天,与那洞天齐名的禁地之一!
虽古往今来,没有任何神异显现,但光是一条‘任你四步也难渡’,便足以叫其中神秘,恐怖非常!
相传,导致‘洞天时代’结束,就是因为一次‘夺果之战’的爆发。
而...
这天渊,据说就是因一尊在‘夺果之战’中失败的盖世大魔,其泼洒下的神魔之血,显化形成。
虽说是失败者。
但,那也要看跟谁比!
那种传闻里‘神通法’强横到不似凡人的人物,在如今的第三步,甚至于第四步高手眼里,便不亚于神祇,仙人之流了。
宋柴薪哪里能惹得天渊共鸣?
想到这里,白秋意念头一熄,随后缓声开口,道: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大缉魔主’末期,如今的‘大昭女帝’登位之前,朝中曾有六支‘神血贵胄’,便是如今的神血教六大支脉。”
“在老夫诞生的那段岁月里。”
“神血贵胄便已经落寞了,年幼的我,从来没有见识过曾经的辉煌,但就因背负着‘玄龙白氏’的嫡血,是当年名震天下董太师的后裔...”
“几十年啊。”
“便都躲藏在追杀与被追杀的路途之上,在外面,更是人人喊打,常年形貌居于缉魔榜上,好像我生来就该死一样。”
“可明明老夫那时候,干净的很。”
“但谁又在乎呢?”
“就和你从玄清湖时出来一样。”
“不过你运气好,小子。”
“宋梵镜、谢樵玄、项逐鹿、裴南北、白玉京...”
“这一个个贵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了你的生命之中,让你每每坠在悬崖边上,都能有峰回路转的可能。”
“但我哪里和你一样,有那么多的选择。”
“你说我走到今天,就是我愿意的么,不,是我没得选。”
说着说着,白秋意两手一摊:
“要么,叫‘神血教’恢复到当年模样,叫我白秋意披上公卿朱紫服。”
“要么,叫我死在这条路上。”
“是,有关于你‘缉魔道气’的事,‘梧桐之乱’的事,确实是老夫在推波助澜,但...”
“宋柴薪,你说州主、宝瓶大将,还有那些所有觊觎于你的人...”
“他们,就真的干净么?”
“大缉魔主镇压‘洞天’入口,但却没有留下除他手段之外,任何一把钥匙。”
“想要打开通道,就只能用他留下的‘器物’,可那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
“得有‘镇狱王体’,亦或者‘缉魔道气’!”
“你的履历太耀眼了,最要命的是,你刚刚好,于‘梧桐府试’踏过了八百道阶,叩开武庙,刚刚好...还震动了‘大缉魔主’像!”
“一切的一切,完美吻合。”
“一路斩妖除魔,拳镇西北,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一路从个玄蛟杂血,进阶到了灵身玄胎,还不止!”
“从前,说你是小鱼小虾,有着武庙意志作保,没人在意你。”
“但现在,”
“你说,任是谁看得久了,能不心生怀疑?”
“老夫,也只是引爆了他们心里头那一颗‘贪婪’的种子而已。”
“你现在,大可以出去看看吧,宋柴薪。”
“随着‘宝瓶大将’斩龙侯的子嗣,死在了梧桐之乱里,你看梧桐府七城,各处官道,但凡你露出个头,可能走的出去?”
“尤其是,你在黑山城的踪迹,如今被太多人看到,已经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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