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嗯……”
这小东西似乎还挺喜欢。
林觉刚直起身,却见前方又走来一群人,都做商人打扮,各个不是垂头丧气,便是哭哭啼啼,牵着骡子沿着街走。
林觉不由一愣——
竟是舒村的乡邻。
“舒三叔?”
这群商人大概十几个,穿的衣裳都差不多,林觉看第一眼,只认识最前方那名中年人,仔细一看,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印象。
与此同时,前方那名中年人也听见了他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悲伤之际,乍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只觉得疑惑,待得仔细的看几眼林觉,这才意外的睁大眼睛。
“林家小子?”
听他一声喊,其余人也都认出了林觉,只是此时他们大多无心他顾,即使也觉得有几分意外,却也沉默不语。
“是我。”
林觉意外的看着他们。
七师兄与小师妹都随他而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他们。
“你们不是往江南走吗?我记得是不会经过这里的呀,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又为何都是这副表情?”林觉皱着眉头问道。
“唉!未必然你不知道吗?今年夏天我们这里发大水啊,很多地方都被淹了,原先要走的路好多都成了汪洋一样,走不了了,只好绕路。而且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山洪害了,也不敢在路上耽搁,只好急着回家看看了。”
中年男子说着,又不禁叹气,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反而看向林觉,这年头乡土情重,即使难过之余,也依然对他抱了几分关怀:
“你以前不是在村中读书,准备考取功名吗?上次回家,听说你撞了妖鬼,什么天魂不稳,又觉得村中才气不足,出去游学拜访名师去了,我们还在讨论你的情况呢,怎么现在、怎么穿着一身道袍和道士走在一起?”
“说来也是话长……”
林觉组织了下语言,简洁说道:“于我来说,考取功名倒是无望了,我这天魂不稳也只能通过潜心修行来解决,好在拜了黟山的名师真道,如今算是在外面站稳脚跟了。”
“哎呀,你那大伯大娘人挺好的,你在村中读书,有我们帮衬,也不算是拖累他们。”
“不是这个原因……”
“对了!”
中年男子像是这才想起,看向林觉,又看向他身边的年轻道人,眼睛一亮,随即问道:“你说你拜了黟山的名师真道?真的假的?”
其余人一听,也像是突然想到这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看向林觉。
“自然是真。”
“既是名师真道,可会法术?”
“自然是会。”
“可会捉妖?”
“也会一些捉妖之法。”
“那你师长何在?”
“在观中,单程要走一天。”林觉看向他们,有所猜测,“舒三叔这是遇见了什么?”
“唉……”
舒三叔顿时露出苦涩悲痛之色。
“还不是因为绕路,走到这里来了。哪曾想到,我们来了才知道,这城里这个月开始,闹了怪事,城中人家白银总是失窃,怎么都没有用,有人晚上亲眼见到过妖怪来偷,还有人被害了。
“我们这趟出去,除了这趟的钱,还有上半年的货款,听说这事,心想住车马店是不行了,可是如果是妖怪的话,借宿庙宇总没事了吧?刚好城里有间社神庙,我们便在庙里借宿一晚。
“哪曾想到,门都关好了,钱也放好了,还安排了人值夜,夜里不声不响,银子竟然也被偷了。
“走这一趟花了整整两个月,两个月倒买倒卖来的钱,还有上半年的货款,都在这里!正等着拿回家去贴补家用,若是家中也遭了水灾,说不得还要靠着这些银钱重新修缮房屋,如此便飞走了,回去如何向族老交代?莪又怎么给这些后生的家里人解释啊!”
舒三叔急得不行。
林觉看向这一队人,就属舒三叔年纪最大,其余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是由他带队。
“你们报官了吗?”
“报到官府也没用啊,甚至县衙里的白银也被偷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只能把白银锁进铁柜里,不然就只能存布存钱。布和钱倒是不会被偷。”
“这样……”
林觉不禁犯起了难。
这可是同村的人。
聚族而居的舒姓能让林家住进来,当年应当也是有段情谊的,不过那太远了,林觉不管,只谈近的。
舒家人不说对林家恩重如山,可在大伯重病之后,村中多多少少也都有些照顾。前身的父亲为了供他读书,需要钱财,舒村的商队本是同姓同族之间组建而成的,却也破例让他进了,这也是一份情谊。
然而此时已不再是林觉一人,而是道观下山,是师兄带队,而且师兄就站在他的身旁。
林觉只得看向师兄。
自然的,若是师兄不愿,他自己也是要去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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