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极有可能会因为要清除掉的记忆太多,或者太频繁,产生一部分遗漏。
比如某个人信仰者众多,忽然间这个人消失不见了,被抹除掉了,就极有可能会产生许多人的记忆错乱。
明明不存在某个人,却始终记得存在有某个人。
谢玉桐跟谢涵最后总结出来的就是,她们极有可能,就是被时间线消除记忆时遗漏的。
所以她们明明记得,却找不到任何另一个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只是她们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究竟会是谁的消失,又或者是穿梭时空,更改了什么事情,最终导致了她们多出来一份记忆。
毕竟,既然是影响到他们了,说明此人,一定是跟她有所交集的。
可哪怕她们保留一份多出来的记忆,也终究没能找出一个共同的人来。
别说共同了……
不共同的都没有。
谢惊鸿收回心思,目光落在桑静婉的脸上时,明显带着几分好奇。
刚刚这个人喊她阿涵。
会不会有可能,她就是那个第三人呢?
“你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师府了吗?”
桑静婉摇了摇头。
别说她真的不记得,就算是她记得……可也总不能说,她重置了时间线,已经在这儿循环很多世了吧?
这还不被人当成是疯子?
况且,她现在,也是真的不知道,此时处于哪一个时间线。
实在也是,循环了这么多次,从未有过这样的开场。
谢涵也没有怀疑:“那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吗?”
“我是在国师府北苑的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偏院发现你的。”
她说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说来也是奇怪,那地方平常少有人去,偏偏前几日我不知是怎么了,就是下意识往那边去了。”
“总觉得我应该过去。”
“结果就在那里发现了你。”
谢惊鸿对桑静婉有种莫名的信任,说话也就没什么保留。
“也不知道你是在那里躺了多久,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呢。”
“后来发现你尚存一丝气息,我便把你捡了回来。”
“你在这儿足足昏睡了七天的时间。”
“我原本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倒是没想到人醒是醒了,结果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惊鸿眨了几下眼,带着好奇看着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她兀自嘀咕:“说来也真是奇怪,国师府向来守卫森严,平日里即便是多飞进来一只鸟,都逃脱不掉守卫们的监视,可偏偏你的出现,谁都没有发现。”
“没有人知道你是如何出现,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发现桑静婉之后,她就问过国师府的守卫了。
谁都没有发现在北苑那边多了个人。
众人如今都在猜测着桑静婉的来历。
尤其是……
一个无声无息,可以躲过国师府重重守卫的人,也让他们不得不忌惮谨慎。
今日能突然间出现个不知是谁的人,来日焉知不会再出现哪个想要刺杀他们的?
桑静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北苑?”
她心里有些骇然。
第一世时,她就是被阿涵藏身在北苑。
越来越多的巧合,让她忍不住怀疑,难不成,现在是回到了第一世?
可若是第一世,阿涵为什么会成了谢惊鸿呢?
桑静婉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不过,我依稀记得,我似乎是来自桑氏一族。”
“当时我的族人们跟我说,前往禁地主持祭祀,是我想要成为少族长的必经之路,是我的责任。”
“于是我就在他们的满怀期待之下,踏上了前往禁地,主持祭祀之路。”
“我只记得我进了禁地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桑静婉扶了下额头,隐有头痛之事。
谢惊鸿见状,赶忙伸手扶着人躺下。
“桑氏一族?”
“你竟然是桑氏一族的人吗?”
“前往禁地,主持祭祀……”谢惊鸿轻声呢喃:“如此说来,你便是这一次侍灵族献上来的祭品了。”
“祭品?”
桑静婉仿佛十分困惑不解,眼睛里满是迷茫。
谢惊鸿点了点头,随即顿生怜悯:“你的族人们,没有跟你说过这事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大概是骗了你!”
“自古以来,侍灵族依附着国师府生存,享受着国师府给他们的资源,得以窥探天地规则,寻求大道长生。”
“作为交换,他们则需要每百年,献上一位祭品,供国师府使用。”
“不过,国师府也不是什么样的祭品都收。”
谢惊鸿微微冷凝着小脸:“虽然没有要求一定要各个侍灵族送上最有天赋的弟子,但也不能太差。”
“又或者天赋虽然不佳,但至纯至真。”
“为了筛选各个侍灵族送上来的,国师府特意设置了一处禁地。”
“这禁地的一端连着国师府,另一端则是分叉成了不同的路口,分别通往各个侍灵族。”
“若是有哪个侍灵族,连续三次没有合格的祭品奉上,国师府便会取消其侍灵族的身份,令其就此泯然于众。”
谢惊鸿看着桑静婉:“桑氏一族在前两次的献祭中,并没有合格的祭品出现。”
“如今这是第三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应作为祭品出现的你,并没有出现在禁地,而是莫名出现在北苑那边的荒废偏院。”
“但是却要恭喜你,桑氏一族未来三百年的富贵,倒是被你给保住了。”
桑静婉:……
闻言,桑静婉险些呕出来。
谁要保住桑氏一族那些虚伪狗辈的富贵啊!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她了!
心里呕的要死,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桑静婉笑容十分勉强:“是吗?那他们可真是幸运啊!真是便宜了他们啊!”
“嗯?”
谢惊鸿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人有些咬牙切齿的,好像不是很高兴桑氏一族被保住了未来的富贵。
不过,想想也是。
任凭是谁知道了自己是被诓骗来做祭品的,大概都不会太高兴。
向国师府献上祭品,本来也不应该是什么秘密才对。
但这什么桑氏一族,却将消息瞒的这般严实,让这个来当祭品的人,完全一无所知,可见是别有居心。
如此做派,定然不是好饼!
桑静婉抿着嘴,克制着情绪,不想被谢惊鸿发现异样,索性转了话题:“以前会有这种,祭品出现在其他地方的情况吗?”
她捏了捏额头,故作生痛的模样:“进了禁地之后的事情,我完全记不起来了。”
“以前倒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谢惊鸿看着人,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不过,禁地之中,充满了各种风险,但同时也伴随着无数的机遇,像你这样的情况,兴许就是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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