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里,荣王府的母女俩神色都不好看。
“不知高低的东西!”荣王妃冷斥道,“见缝插针似的往前钻,生怕人不知她小人得志!”又道:“你也是,夫家拿捏不住,娘家也拿捏不住,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永平倒非有意告状,只是昨夜吵了那么一场,弄得她心力全无,荣王妃一再问起,她便只好拿了章氏挑衅之事来搪塞。谁料中间又插了荣王被授予大典防卫指挥使这一事,荣王妃便又想到了章家夺了禇钰的职,这一来就收不住了。
这边厢就说王爷来了,荣王妃连忙起身。
永平松了口气,她惯常在父母面前随意,况且昨夜与徐胤一番吵闹,今日又让章氏往心里扎了刀子,实在不痛快,便仍坐着喝茶。
谁知下人又说“徐侍郎也来了”,永平手一抖,倏然看向门口,只见徐胤面色如常,正与荣王有说有笑的进来,当下手忙脚乱放了杯子,站了起来!
“哟,我们姑爷来了?”荣王妃笑微微地望着徐胤。
徐胤淡定地举了举从连冗手上接过来的食盒:“公务事忙,冷落了郡主,是小婿的不是。方才特地前去京城新开的酒楼买了几样他们的招牌,带来给郡主赔罪。还请郡主原谅为夫则个。”
永平昨夜由着他刺了那么多话,一颗心早就碎成了渣,只当日后夫妻俩就要从此行同陌路了,哪想到那么骄傲的他还会提着东西来低声下气地赔罪?
看着他把食盒提到面前案上,她满腹的担心就全都化成了委屈,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无所适从。
荣王看着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惊道:“你这是何故?”
荣王妃早就猜到他们俩又吵架了,看到女儿那不争气的样子,也只能摇摇头,跟荣王道:“让他们俩说说话吧,我们先去镜台听经。”
他们二人这里走了,徐胤就坐在了永平旁侧,笑笑地拉起她的手来:“是我不好。气头上说了重话。”
永平想甩手没甩开,反倒还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当下惊得挣扎起来:“佛门净地,你可不要造次!”
徐胤无所谓的箍住她:“我知道。但你我是经天地神明见证过的夫妻,你这般疾言厉色做什么?”
永平忍不住又哭:“你既知是夫妻,昨夜还那样辱我!”
徐胤笑了下:“是我的错。不过我恼的却是你那般看轻自己。你说我是冲着荣王府的地位权势而来,那你自己成什么了?”
永平止泪。
徐胤又道:“斯人已逝,万般皆是浮云,你我拜过堂,成过亲,生了孩子,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说什么荣华富贵,我只知嫁鸡随鸡,你我天定姻缘,我自然得奋发向上,于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方对得住你一片深情。”
永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越听他这么说,心里越是委屈。越是委屈,便又越觉得一切都还是值得。
杨彤回到假山石下,傅真已经扯碎了三朵花骨朵儿。
等他把看到的一幕幕都说完,傅真扯起了第四朵花。
“你说他提的是我万宾楼的食盒?”
前面唧唧歪歪的她都没放在心上,姓徐的不就是长着把好嘴吗?哄个永平那样的傻妞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在乎的是点心!
真特么贱啊!竟然拿她万宾楼的点心当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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