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郴俩口子却立刻眼神一亮,挺直了腰身!
既然决定成亲,早成晚成都不在话下,他们当然不会再横加阻拦。
只是这一成亲,就得让这小子占一辈子的便宜,心里能服气吗?
梁郴比他还大几岁呢!你看这事儿弄的。
如今他是拿这小子没辙了,但这不是还有个宁夫人吗?
这可是小姑姑妥妥的生身之母!是他裴瞻的丈母娘!
作为生养傅真长大的宁夫人,自然不希望婚事随意,眼下宁夫人对婚期有意见,现在倒要看看这小子在丈母娘面前又能怎么狂?!
同作为娘家人,他们就是看着裴瞻被未来丈母娘刁难也解气!
苏幸儿咳嗽:“是啊,傅小姐娇弱,是宁夫人的掌上明珠,裴家是大将军府,门第高,行事就更不能太随意了。既然裴家提出这样的请求,那不如请你们把诚意摆一摆,也让我们斟酌斟酌,到底值不值得这样赶?”
另一边身为中间人的程夫人也觉得有理:“老裴,你们想抱孙子也不能指着这一个月吧?”
裴昱夫妻面面相觑,这特么他们俩哪知道啊?
还不都是那臭小子的主意?
但一家人也没有相互拆台的道理。
正要赔笑说合,这边厢裴瞻却站起来,朝宁夫人深施礼道:“不知夫人可否赏面,另寻个去处移步说话?”
这当然不合礼数!
梁郴哪能干呢?
他说道:“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让我们女方媒人也听听!”
臭小子心眼儿那么多,宁夫人看着就良善,可别让他给忽悠过去了。
裴瞻却只定定候着宁夫人。
宁夫人叹息一声,起身道:“裴将军请随我来。”
裴瞻从郭颂手上接过一个檀木盒子,到了内进一座静幽小偏院内。
宁夫人道:“裴将军请坐。”
裴瞻却站立着将盒子打开,将面前许多样物事一样样摆在几案上。有串糖葫芦的竹签,有只剩半片的绒花,有撕成两半又仔细粘贴好的功课,有剑翎,有甲胄上的贴片……
每一件看上去都很陈旧,都很……不值钱,跟裴瞻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
宁夫人讶道:“这是?”
裴瞻垂首:“请夫人到此,是想跟夫人表露几句肺腑之言。我从小就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惜直到最终也无缘无份。
“年少时我不知自己的心意,直到她离开,我才知道原来我前面过去的那十几年,她竟占了我大半的心思。
“这些全都是我儿时跟在她身后默默收集起来的物件儿,每一件都与我和她有关。我将它保存了许多年,本来,打算将来带进棺椁里的。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在活着的时候成全自己。
“夫人,”说到这里他灼灼目光投进了宁夫人眼底,“我相信,我说的这一切,您都懂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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