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一介武夫,到底没有多少头脑,冲锋陷阵行,推断起幕后黑手来毫无头绪。
空坐半日后,二皇子压下心头烦躁告辞:“罢了,待我试探试探东宫先,将军且稍安勿躁,只要圣人待母妃和我心意未变,旁的都是虚的。”
算是安抚陈槐,也是安抚他自己。
——
朝堂这半月的动静可谓惊心动魄,宁国府,崔令鸢早早地收拾起了东西,去渭水边上一处庄子小住。
初春时沈晏画的饼在这暮春近夏时节得以兑现。
今年升温快,长安早早地热了起来,马车掀起暖风,一路吹得人昏昏欲睡。
出了城门,路边景致“粗旷”不少。
郊外的柳树似乎与京城内栽种的不是一个品种,高大异常,上头夏虫嘶鸣,一声比一声热烈。
官道两侧摆了好几处茶摊饼摊,供过路客商歇脚。
农田一望无际,夏日里也有不少农户在田间劳作。
看着看着,崔令鸢忽然放下了帘子。
“怎么了?”上一回有这动作,是因为有人跟踪,眼神看得她不大舒服,是以沈晏紧张起来。
二皇子性子急躁,却不傻,最初的焦躁过去,很快便能反应过来东宫在其中的手笔。
而张尚书则是东宫最隐晦的一把刀,从大理寺到工部,一路做至尚书,处理人际关系上游刃有余,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本身是个刑狱老手。
如今调任刑部,新官上任为急着“立功”而尽心调查此事,并且越挖越多,显然也很正常。
……
当然,这一切最根本还是季家触及了国之根本,民生。
这是圣人不能忍受的。
圣人有意查,便是派出的官员没什么本事,也得查出个一二三四来。
崔令鸢凑到他身边,打断了沈晏的“畅想”。
她冲沈晏眨眼。
沈晏肃然,以为是有什么发现,将耳朵凑了过去。
想让他帮自己吹走眼睛里进的沙子的崔令鸢:“……”
好在眨了几下之后,难忍的疼痛异物感消失了,崔令鸢嫌弃地推了一下沈晏。
沈晏不解。
崔令鸢微笑,虽隐晦,沈晏也能看出其中几分揶揄来。
“长安城外的土地沙化得有点儿厉害啊。”
沈晏:……
沈晏这才反应过来,她没什么正事,只是被迷了眼睛,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崔令鸢眯起笑眼看他不自然变红的耳根。
有些人啊,就只是看着心里也觉得高兴。
这一次事毕,补了清明四天假,可不得珍惜最后的春光去渭水边儿上钓鱼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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