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亦然,吩咐下人注意照看产后体虚的崔令鸢,才将自己带着七八个连成一片的带血牙印的胳膊交给郎中处理。
触目惊心程度,叫丁香等人都不忍看。
走出产房,看向门外,稀奇的是,太阳竟然也从东方升了起来。
雪,停了。
城内一片素色,妆点万家清景,郊外漫山遍野的白,湛蓝晴空乍现,亮得晃眼。
梧桐叶落,朔风吹雪,原本萧瑟苦寒的季节也因此生出几分暖融。
低眼看向皱巴巴的婴孩,沈晏心中一片柔软——
几乎是下意识,没有过多的思索和犹豫,他推翻了此前引经据典拟好的名字,脱口而出:“阿霁。”
阿霁。
雪后初晴,空山新碧,春风拂柳,所有一切欣欣向荣的温柔意象,皆在此刻,赋予她。
崔令鸢很喜欢这个名字,比先前二人争执几次才定好的字更叫她喜欢,尤其是在知道这名字来历以后,念来更有温柔希望之感。
沈晏准备好的劝说没有用上,因为崔令鸢是个极其惜命的,生之前不屑一顾,想着不要浪费基因,生之后便悻悻了,还是不要浪费生命才是。
也好在她惜命,孕期特别听大夫话,是以身体养得好,等缓过劲儿来了,身体便恢复得特别快,可能也有她平日吃得多,底子好,又较时下旁的女子更晚生产之故。
阿霁不爱哭,爱笑,除了出生时的啼哭之外,见到丁香她们总是眯着眼,发出“啊啊”的单音节,意义不明,阿杏阿桃大惊小怪:“小娘子是不是饿了!”
崔令鸢忍不住白眼:“乳母刚才喂过不到半刻钟。”
茴香也琢磨:“可是苗苗小时候也这样。”
崔令鸢到底没有经验,也是第一次养人类幼崽,这便犹豫了一下。
犹豫这会子功夫,茴香立马就把乳母给拉过来了,可阿霁偏过头去,依旧“啊啊”。
众人不解。
苗苗走过来,用粉鼻头嗅了嗅,围着她转来转去,而后伸出爪子在地上刨。
崔令鸢恍然大悟:“快看看是不是尿了!”
大冬天穿得厚,尤其是婴孩,是以众人都没闻见。
这孩子也不哭,就更难判断了。
苗苗嗅觉灵敏,还以为是哪个两脚兽拉了不埋,急得自己上手。
崔令鸢哭笑不得。
好在和女儿互相熟悉了一阵后,她大概也摸清了阿霁吃饭出恭的点。
平日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沈晏亦是有些不适应,还被崔令鸢几次抓到假借处理公务之名,背地里偷偷看《育儿札记》一类的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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