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热热身,三口干完。”
桌上四人都是好酒量,顾广松和马宝麒当年在前线上都是拿茶缸喝酒,一瓶倒两缸,闷完上战场。
张宇琦也不差,外科医生酒局多,没有个半斤以上的酒量还真难在外科医生社交圈中站住脚。
至于张祎,酒量则是随着环境场地以及酒局人员的不同,从二两到斤半,都可以是他的极限。
三口干完一杯,当做酒过三巡,依照彭州酒规,接下来便是找朋友,一对一干。
张祎率先端起酒杯,来到了顾广松面前。
“顾局,我得给你端个酒。”
端酒是当地晚辈敬酒长辈的规矩,长辈喝下晚辈敬的酒,但晚辈却可以不喝。
顾广松哪里肯吃这种亏,手指马宝麒道:“你宝麒大哥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江湖不讲辈分,相识都是兄弟,所以啊,你这酒我不能喝。”
玩酒官司,你不行……张祎淡然一笑。
“我送一句诗词给顾局,您听过之后再决定这酒该不该喝。”
顾广松蛮好奇,他跟师院教文学的大教授都喝过酒,但从未在酒桌上玩过吟诗喝酒的游戏。
那就来一句让大伙都听听呗。
张祎目光炯炯,表情颇有些庄重,深情吟道:
“铁作脊梁山作肩,风霜雨雪若等闲。”
顾广松不由怔住。
这句诗词是送给他的……真踏马符合他的心境。
没得话说,这杯酒必须喝!
张祎接着将枪口对准了张宇琦。
“张院,一样的规矩,我送一句诗词给您,您听过之后再决定这杯酒该不该喝。”
张宇琦不愿扫兴,点了点头。
张祎目光凝重,充满了敬意,缓缓道:“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三尺雪,白衣……说的是医生的职业装白大褂吗?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啊!
张宇琦心中不由一阵激动,接过张祎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马宝麒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小老弟,有你的啊,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想向你讨一句诗词。”
说着,拎起酒瓶将自己的酒杯添了个表面张力出来。
张祎微微一笑,轻声道:
“我送宝麒大哥的这句诗词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话音虽轻,但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重锤击在了马宝麒的心灵上。
他不由想起了当年的漫天炮火,不由想起了倒在他身前的战友,不由想起了十几年前在彭州江湖上的热血拼杀……
“好!”
马宝麒做出了只有一个字的评价,然后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气喝了个底朝天。
“我所有的兄弟中,唯有你最懂我,士为知己者死,张祎小老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跟你宝麒大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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