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他再不站出来的话,恐怕,嬴子楚跟蔡泽,以及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件事是他安排的。
这可不能落实。
他没这么短视,在嬴子楚想息事宁人的时候跳出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断送前程吗?
“敢问左监,这凭证何人所给?”
看着出列的吕不韦,司马空深吸一口气,凝声回道:
“相邦,凭证便是人证,空在审问之际,其中三人皆言,仲平乃是赵国细作,空不敢隐瞒。”
“哼。”吕不韦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仲平乃赵人,离赵来秦,赵人皆知,赵人视仲平乃忘国忘义之小人,赵国细作的一句空话,岂能让此事落定?前些日子,典客已经历经俩月,将此事查明,仲平先生细作一案,确已落实,左监为何又再度挑起?”
听到吕不韦这样说,司马空额头泛出几丝冷汗,他只是依法做事,没想到竟然受到这么大的阻碍。
站在那等了片刻,这时,廷尉正突然站出来说道:
“王上,左监所奏,确有其事。”
廷尉正站出来,让所有人都感觉此事不同寻常。
廷尉正是秦昭襄王任职,直到现在,已经是历经三王,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也没有人上奏过他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跟吕不韦不认识,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利益接触。
嬴子楚拧眉看着场下所有人。
他本想息事宁人,但没想到,竟然又跳出来此事。
到了此刻,他感觉此事跟吕不韦可能真的没关系。
因为,吕不韦刚刚的动作他全都看在眼里,而且,前些日子,举荐司马空的时候,吕不韦还想让他作尚书。
是他自己想历练一下司马空,才让司马空做了左监一职。
可没想到,竟然出现这档子事情。
目光转向廷尉正,嬴子楚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这才凝声说道:
“廷尉正细细说来。”
“王上,此案初始,王上已知,但此案过程,却极为复杂。”
“经一月审讯,所余三人皆自明身世,承认细作一事,不仅如此,三人还言,仲平与他们乃是同党,他们来秦,就是为了找到仲平。”
“仲平乃政公子老师,臣不敢轻视,便再次严刑审问,两日前,其中一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再言,仲平与他乃是旧识,与仲平一见,便可真相大白。”
听到这,嬴子楚紧闭双眼,胸口剧烈起伏。
随后,猛然睁开双眼,大声说道:
“召赵国细作!”
等了许久,司马空这才带着赵国细作,从牢中赶到大殿。
一进入大殿,侍卫便强行将三人按在地上,对嬴子楚跪拜。
看着跪拜的三人,嬴子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
他很想将这三個人全部杀了,一了百了,可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么做。
本以为蔡泽已经将事情全部查明,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仲平,到底是不是细作,这件事情,现在竟然成了悬案!
犹豫许久,嬴子楚厉声发问:
“与仲平相识,何人所言?!”
跪着的三人当中,中间的那人头发耷拉,虚弱地回道:
“我说的。”
“来人,将他头发撩起!”
等到侍卫将此人的头发撩起,嬴子楚目光如炬,盯着此人:
“你是何人?”
“赵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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