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吕不韦竟然拿概率说事。
想了想,仲平没有继续跟吕不韦纠缠概率,反而问道:
“那依吕相所见,秦国该攻何处?”
“赵国。”
“呵。”
仲平也是轻笑一声:
“吕相就不怕秦被赵拖住?你可不要忘了,因长平一事,赵国家家户户,披麻戴孝,赵国各地,除了都城有驻赵使臣尚在,其余地方,连一個秦人都没有,如此之恨,怎能轻易攻打?”
吕不韦:“哼,御史,若按你之所想,那赵国何时才能攻打?如果一直是这种说法,那这赵国,岂不是要与秦国共存?”
仲平:“天下列国,强国足有七者,秦国独占一方,他国不敢欺辱,既如此,何不让齐、燕、魏三国替秦攻赵?秦国何必自己费力?总有一日,赵国会被他国瓜分,而攻打赵国,他国也定会折损兵力,秦国,正好当一位猎人,坐山观虎,坐收渔翁之利!”
吕不韦:“御史所想,有些太过想当然,计谋虽好,但用多了,也会让人习惯,倘若,他国有一次没有按照计谋所做,那秦国岂不是惹火上身?战争,有时需要计谋,但更多地,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列阵攻杀!”
仲平:“战争之要,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攻地再其次。善战者,屈人之兵,而非战;拔人之城,而非攻;毁人之国,而非久战!一昧依靠攻伐之势,只会让天下之人更恨秦国,秦国虎狼之名更加肆虐,到时,就算秦能一统天下,天下何人又能服秦?莫不是皆心怀觊觎,暗中等待机会?”
吕不韦:“天下列国,向来如此,就算如御史所言,让各国相互攻伐,秦国坐收渔翁之利,可那时,天下之人亦会服秦否?还不是与攻伐结果一样?既如此,那秦国为何不直接了当行事?拖拖拉拉,不是强国态度!”
嬴子楚:“……”
仲平说话,他感觉仲平说的有理,便将目光转向仲平。
可吕不韦说话,他又感觉吕不韦说的有理,又将目光转向吕不韦。
等到仲平再说,他又又感觉仲平说的太对了。
可目光还没转过去,吕不韦也说话了。
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嬴子楚来来回回,摇头看人不下十几次。
最后,单手依靠桌案,搀扶脑袋,感觉头晕。
不过,他虽然停了,但两人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
仲平:“强国?强国就要牺牲自己将士,来换取各个城池?既然能够兵不血刃,以最小代价拿下各国,为何非要强行攻之?就算攻下来,秦国亦不是惨胜?”
吕不韦:“御史所言谬矣,天下列国征伐多年,死的人何止百万之巨?天下民不聊生几百年,秦国用最短地时间攻灭六国,不是有更多地时间休养生息?怎么到了御史口中,就成了惨胜?那秦国每次胜战,岂不是都是惨胜?”
嬴子楚感觉两人越说越扯,眼下明明是到底攻打哪国的事情,怎么变成了统一之后的事?
见仲平还要张口,嬴子楚连忙双手抬起,面向两人:
“好好好,两位!两位都不要说了。”
仲平张开地嘴立马闭上,对嬴子楚躬身揖礼。
吕不韦也是如此。
嬴子楚都开口了,两人怎么着也得给他个面子。
见两人终于停下,嬴子楚也是露出笑容:
“两位都是国之栋梁,句句在理,可秦到底攻打何处……”
嬴子楚将手收回,环臂在胸,挠了挠自己鼻子,刚想说出自己心中想法,可抬眼后,就见两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察觉到两人目光,嬴子楚莫名其妙地背后生寒。
想了想,嬴子楚顿时干笑两声:
“哈哈,两位,还请退下,这攻伐一事,容寡人慢慢思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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