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虽摆着成堆的美食,威天阳却突然间没了胃口,他起身离座,准备离开。
门口的保镖挪动脚步,将门挡住。
莫比迪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
“好好想想吧,你是继续做以实玛利,还是做威天阳。瑞德药业总是需要帮手来行野蛮之事,但也会赠与他通往文明世界的阶梯,摆在你面前的根本就称不上选择,我要拉你一把,你最好给面子,也算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回去好好想想吧!”莫比迪克笑道。
威天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便离开了莫比迪克的住处。
回到街上时,一股难言的臭味扑鼻而来,干裂的风吹得脸颊生疼,但他又很快适应。
威天阳这才意识到,莫比迪克的房间里布置了许多香薰,且保持着合适的温度和湿度,这就是他口中的资产阶级的生活环境。
他不否认莫比迪克的话,黑房子没有前途,他早就看出来了,亚哈想的太天真,药企从来不是他们的票,亚哈的梦想终会落空。
而威天阳也并没有决定相信莫比迪克,药企的话都不值得信任,他深有体会。
未来的路?他现在暂不考虑,阮玉死之前,他不会分心去考虑未来。
但与莫比迪克的谈话也并不是毫无意义。
做为一个16岁少年,他正在根据自己的遭遇,自己的所见,以及自己接触到的人,一步一步构建世界观。
绝对的正义和公平……这不能是一句空话,它是一个目标,而目标,就应该更加具体,且确实可行。
不管是死去的游击队,还是亚哈的黑房子,亦或是莫比迪克和阮玉这样的人,他们的处事方式,不过是这個复杂世界的冰山一角。
在战场上互相杀戮的军人,并没有好坏之分,泥人也曾这么告诉过他,军人就是要忠于祖国,忠于任务。
所以,他们并非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然而,战争也是复杂的,为了反抗暴政而发起的战争,纵使会破坏一个腐朽国家的稳定,但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仅仅以“发动战争就是罪孽”这一出发点,去判断人的好坏,那李斌、杜妍,还有现在的李斐,就都该死了。
善意是需要代价的,正义同样也是,而所谓的恶人,也绝非双手沾满鲜血的暴徒,如果仅仅以“奉公守法从不伤人”这一标准来判断人的好坏,莫比迪克和阮玉那就真的可以被称之为“圣人”了,然而,他比谁都清楚,这两个货色虽然从未开枪杀人,但他们比暴徒更加可恶。
然而世间多有诡辩之徒,试图混淆这两种概念,将其混为一谈。新闻媒体和广播都将李斐称之为“土匪、恐怖分子、叛国武装力量”,威天阳对此嗤之以鼻。
规则的制定者,并不代表正义,而杀戮的手段是中性的。强者欺凌弱者靠的不是力量,而是承诺。若反抗便是邪恶,那正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知不觉间,威天阳已经漫步于酒店前的人工林中,他仰头看了看苍白的天空,便加快脚步,往酒店走去。
与此同时,在那黑沉沉的人工林深处,郭楷晨正紧紧盯着威天阳,目送他的背影走向酒店。
而在郭楷晨身侧,站着李松岩。
“他进去了。”郭楷晨道,掏出小白瓶,往口里送了几粒黑药丸。
他愤恨的看向李松岩,又道:“你以后一定会后悔,在今天阻拦我杀了他。你是在纵容恶人!”
李松岩摇头,道:“正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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