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董雅静这件宫宴的衣服,水清桦可谓绞尽脑汁。离宫宴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起稿,打版,刺绣,收尾,这么多道工序,想想都头皮发麻,时间太紧了。
话已经放出去了,不眠不休也要做下去。
这时水清桦无比思念她的得力帮手们,锦岚、玉桦和蕙心。她心里猛地一跳,一直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原来是,锦岚!
锦岚回京待嫁,最初通过几封信,自嫁人之后就失去了消息。水清桦理解一个女子嫁人之后要面对复杂关系和繁琐家事,不愿过多打扰她,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现在自己来了京城,无论如何也得见她一面。
水清桦不知道陈家的所在,只知道锦岚嫁的人家姓赵,公公是个六品官。京城这么多姓赵的,找这样一家人,无异大海捞针。
又是季子墨解了她的愁:“找不到陈家、赵家,可以找方家。方翰林算是我的座师,我本就打算拜访他。方陈两家是姻亲,方翰林必定知道陈家在哪。”
第二天,季子墨便去拜见方翰林。方翰林自从得到季子墨的《鹿鸣图》,对他诗画同呈的新颖构图赞不绝口,挂在书房中日夜鉴赏,还约来许多文友共赏。季子墨人还未入京,名字已经在翰林院中流传开了。
方翰林见到季子墨大为欢喜,把自己知道的会试规矩倾囊相授。末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我,都忘了你是董大儒的关门弟子,这些事情,董大儒必定早就耳提面命过了。”
季子墨答得很诚恳:“恩师确实提过,但恩师归隐多年,科场规矩多有变化,适才老师一席话,为我查漏补缺,实在受益匪浅。”
方翰林大为宽慰。两次见面,这小子都表现沉稳,说话滴水不漏,当日被黄知府暗暗针对也不落下风,是个做官的料子。他一高兴,听说季子墨在找陈家,不仅写下陈家地址,还以自己的名义写了帖子,一并交给季子墨。
翌日,水清桦拿着方翰林的帖子找到了陈家,求见陈大夫人,也就是陈锦岚的母亲。
在花厅小坐片刻,只听得一阵织物摩挲的声音,陈大夫人走了进来。她身着深褐色锦缎长袍,衣摆处绣着繁琐的花纹。发髻梳得一丝不乱,插着几只金钗,只那样式有些老旧。面容消瘦,颧骨高耸,肌肤保养得还算白净,却难掩岁月痕迹,尤其是眉心正中,因常年蹙眉,留下几道深深的竖纹。
她身后跟着个瘦小的年轻媳妇,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水清桦起身行礼,说明来意,希望能见陈锦岚一面。陈大夫人面无表情,话语中透出一股冰冷:“多谢水娘子关心,锦岚在夫家过得很好,就不必去打扰了。”
水清桦对陈大夫人的态度感到很意外:“我不会打扰她,只是见她一面,看她过得好就放心了。我毕竟是她的师父……”
陈大夫人略带不耐地打断她:“什么师父,我是锦岚的娘,她拜师须得我同意。我没承认的,不算数。”
水清桦忍不住了:“大夫人慎言,锦岚拜师是行过大礼的,陈老夫人亲自主持,陈府所有亲眷观礼,不是你说不认就不认。”
陈大夫人冷哼一声:“既是老夫人主持的,你就去找老夫人。我就是不认,更不让你去打扰锦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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