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锦唯一的义子鲁破军,也有十三岁了,那么大肯定不能在元帅府住,他现在和杨换那些教导营的孩子一起住,只偶尔回来向鲁锦汇报学习情况,或者回来吃个饭。
因为鲁破军会养马骑马,所以还是教导营的马术教官。
元帅府的侧门,郭家的马车停在那里,张氏带着两个女儿,被检查过礼物之后,才被侍卫领去内院门口,又被内院的女佣领着进去。
内院正堂,屋里点着炭盆,郭张氏带着两个女儿连忙给张芸绣见礼。
“妾身见过夫人。”
“郭家娘子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娘仨还专程来跑一趟,冻坏了吧,来人,上茶。”张芸绣对三人招呼道。
“多谢夫人。”郭张氏坐下之后这才又道。
“外子初投元帅麾下,被委以重任,心中感慨不已,大帅不嫌他年老体衰,还赐予指挥之职,更是无以为报,只能带儿子们为王前驱,以效犬马之劳。
“外子还常与妾身私下里说,他在外征战,不能为大帅牵马执凳,只能让妾身常来看望夫人,夫人若有吩咐,咱家里虽然只有几个女人,可也是能为夫人做些事的。”
张芸绣闻言立刻说道,“娘子言重了,郭指挥为大帅征战四方,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不能随军,又搬来庐州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是我替大帅多照顾你们才是。
“听说之前包掌司给你们分了套小院子,不够家中居住,大帅已经责骂了他,又让他亲自登门道歉,不知他可已经去了?”
张氏连忙道,“包掌司去过了,还送来了大帅钦赐的铠甲,外子高兴的很,并无嫌弃包掌司分的院子。
“嗐,这都是误会,其实再大的院子又有何用,男人们都不在家,只剩妾身和两个女儿,家里也空落落的,没个人气。”
“那以后没事就多过来坐坐。”张芸绣立刻笑道。
“是,那就要叨扰夫人了。”
“不碍事,娘子下次再来,不需再带礼物,若是再送贵重礼物,我可不敢让你们登门了。”
“妾身谨记。”
这时张芸绣又看向马秀英和郭慧蓉,笑着问道。
“娘子家的这两位千金倒是生的好模样,我这里还真有件差事,不知道两位女公子可懂音律之事?”
“音律?”
“差事?”
张氏和郭慧蓉闻言顿时有些尴尬,马秀英没有说话,在那里若有所思。
郭慧蓉倒是学过音乐,毕竟是富家小姐,古琴,琵琶,胡琴,笛箫都会一些,但张芸绣说的这个差事,她不敢接......
在元朝以前,大家千金说自己会琴棋书画,那是很自豪的,有文化,有才艺,但是元朝施行诸色户计,把乐户弄成贱籍,这可把老百姓恶心坏了。
以前玩音乐是高雅的事,这下成了贱人,能不恶心吗?
郭慧蓉担心张芸绣说的是类似教坊司之类的事情,或者是调教歌姬之类的事情,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当然不肯轻易答应。
但张氏又不敢让张芸绣久等,这可是元帅夫人,别说自家女儿会,就是不会,也得想办法去找,去学,当下立刻说道。
“妾身这个小女慧蓉,擅琴棋书画,粗通音律,不知夫人有何差遣?小女若是力所能及,定然帮夫人办好。”
郭慧蓉一听亲娘把自己卖了,顿时哭的心都要有,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道。
“回禀夫人,小女略通些音律,只是并不专精。”
“可会记乐谱?”张芸绣又问道。
郭慧蓉闻言愣了愣,不知道这位元帅夫人到底想干什么,但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次忙点了点头。
“小女倒是会记乐谱,减字谱和工尺谱都会记。”
张芸绣顿时一拍手,高兴道。
“那可太好了,不瞒娘子,我娘家并不富贵,幼时跟着兄长读过些书,也喜欢音律,却无钱学习,如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能得娘子家的女公子相助,真及时雨也。”
郭张氏顿时好奇道,“不知夫人所谓差事究竟为何事?”
张芸绣一看娘俩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歪了,这才解释道。
“是这样的,大帅曾听过几首战阵武曲,可他又不通音律,于是便想找人编了谱子交给乐工习练,到时让他们去给军中将士们演奏。
“只是我苦于出身,没学过乐律,不能帮到他,因此这才心急了些,不知妹妹可愿来帮忙。”
郭慧蓉张了张嘴,没想到是这种差事,看到亲娘在旁边连使眼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应道,“夫人所托,奴家必尽心而为。”
“那太好了,既如此,此事不宜久拖,可否明日带乐器前来,尽快帮大帅把这曲子谱出来。”
“当然可以,夫人什么时候用的着奴家,只管派人来家中唤我。”郭慧蓉知道不是教坊司那种差事,现在答应的无比爽快。
郭张氏一见真能给张芸绣帮忙,也很高兴,自己女儿在元帅府办事,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大帅呢,看了看一旁的养女马秀英,又连忙说道。
“夫人,我这位养女马秀英,也多有才学,粗通经史,写的一手好字,夫人若还有差事,也可让她来办。”
“哦?”张芸绣闻言看了马秀英一眼,这才说道。
“大帅平时有不少著作,都是一些书稿需要整理,需要绘图誊抄,只是内容颇为深奥,皆为公输家传,我为他整理也颇为吃力,就怕这位女公子看不懂啊。”
马秀英连忙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书稿,民女或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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