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刘主任在短暂的沉默后,轻皱眉心问道,“曹医生,你的意思,患者这一次的治疗,完全采用手法整复?”
曹权认真的点点头,“对,手术治疗后,有些东西我就没有把握了。”
刘主任不说话了。
仔细了想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了魏秋众人,“你们也别干坐着不说话啊。
来,说说你们对曹医生这个方案的看法。”
但众人还是沉默。
没办法,魏秋只能轻声的咳一下后开口,“曹医生的方案很全面,我觉得可行。”
针对方案本身,这么短的时间,他还真找不出问题来。
如果非要说问题,那就不是方案的问题,而是手法整复后,会不会和手术后一样,不见任何的效果。
但是细细一想,曹权的这个方案,和手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手术,是先将零散、损坏的零件修复起来,然后再考虑‘养’的问题。
这个过程中,就会出现对肌肉、筋膜、骨骼、血管的二次损害。
这个损害,会不会影响到脊髓、神经,这个问题不用考虑。
需要考虑的,是这个损害的程度有多少。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伤者的情况,重点不在于硬件零件的修复,而是脊髓、神经、反射弧等软件的功能恢复。
而曹权的这个方案,细细的品味一下就知道,他是将‘修’和‘养’同时进行,
而且还是在不造成二次伤害的情况下,来完成‘修’这个过程。
另外一点则是,这个方案,更加的重视‘养’。
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曹权的方案肯定比手术方案要好很多,也要安全很多,伤者恢复的可能性会更大。
而曹权的这个方案,唯一的不好处,就是这个治疗的过程,可能会变得相当的漫长。
手术后,行不行的,一个星期大概就知道结果了。
但曹权的手法整复方案,可能需要三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才能看出来行不行。
但现在,伤者她还在乎这些时间吗?
所以,魏秋会选择支持曹权的方案。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心思,见魏秋已经同意了,他们也一个个的点头同意。
方案,他们提不出反对意见来。
能提出来的,也就是风险问题。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而且,也不应该去讨论这个问题。
刘主任见大家都这样,长叹一口气后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
方案本身,我们是觉得没有问题的,可以试一试。”
说完之后,刘主任顿了顿,随即神色严肃的看着魏秋说道,“但是,你要和康主任说清楚。
首先,他们要和患者做好沟通,任何扯皮的事情、隐瞒其中风险的事情,一定不能有。
这个治疗,必须要让患者知根知底,明白其中的风险。
第二,所有人全力配合曹医生。”
“我知道的。”
魏秋重重的点了下头。
散会后,魏秋开始联系脊柱骨三科,随后便带着曹权去了那边。
整个过程很不顺利,有脊柱骨三科的问题,也有曹权他们这边的担忧。
但更多的,还是伤者及其家属提出来的众多、需要给出保证的东西。
一早上的时间不够,简单吃过午饭后,又是连续一下午的沟通。
等曹权回到办公室后,已经到了下午要下班的时间点。
今天一天,屁事没干,尽干了些扯皮的事。
曹权坐在椅子上,揉着烦闷的脑壳。
现在他的脑壳里,尽是些嗡嗡的声音。
“曹老师。”
“杜琳啊,怎么了?”
曹权皱了一下脸,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杜琳。
杜琳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份期待的说道,“曹老师你的病人,我全部都安排做了治疗。
但是现在还有两位患者没有做完电疗,可能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轮到这两位。”
说完这些,杜琳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已经做完治疗的患者,16床说有点恶心,8床说腿麻没有减轻.....”
巴拉巴拉说了很多,但说的都很清楚。
这让曹权听的很舒服。
“我叫了鲁老师,鲁老师也处理了大部分,只有2床的屁股抽搐,还有9床的腰疼,暂时没有解决。”
杜琳怯生生的看了一下曹权,“曹老师,要现在过去看看吗?”
曹权直接摇了摇头,“不用。
2床才做一次治疗,屁股还在抽搐是正常的,再做两次治疗就好了。
至于9床嘛,他那不是腰疼,是肾结石,让他去找碎石的他不去,不管他。
注意事项写清楚就行,别给夜班找麻烦。
其他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
曹权毫不吝啬的给了杜琳一个大拇指。
曹权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最适合干的,就是去内科。
外科,不管是哪一种的外科,都不适合她。
“对了,臧发财把药取走了没?”
“没有。”杜琳摇摇头,“而且他昨天的材料费也没去交,要不要打电话?”
昨天图省事,曹权就先用了科里剩余的材料,给臧发财用了外固定,然后再让他去交费,自己再把材料领出来。
但是没想到.......
曹权凝眉,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而此时的臧发财,却再一次的来到了裁缝铺的门口。
其实昨天他也来了,但是裁缝铺的门是关着的,回家也没见着人。
现在这对母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住在裁缝铺的,他也只能再次到裁缝铺找人。
蹲在门口刚点燃一根烟,旁边小卖铺的大爷突然“啧啧”了两声。
臧发财咬着烟,半眯着眼回头瞅了一眼,“黄叔,你叫狗呢?”
“过来。”小卖部大爷低声的叫了一句。
臧发财不情愿的起身走了过去,“咋了?”
“你还敢来啊,小海被你打的住院了,那两警察正到处找你呢。”
小卖铺大爷挥了挥手,“赶紧走,出去躲两天。”
但大爷不曾注意,他说完这话后,臧发财的眼神变得阴鹜,烟屁股都快要被咬断了。
妈的,敢报警?!
但臧发财很快就憋出了个笑脸,“谢了黄叔。”
说罢,臧发财转身就走。
天色渐渐变黑,裁缝铺不远处的拐角阴影里,多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只是吊着胳膊的白色吊带,很清晰的出卖了他,他就是臧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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