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白一时半会儿的,脑子转悠不过来:“可观棋不是说,药是方家人给的吗?”
“良姜原本就是方家人啊,她与方乘煦和离之后,并未立即离开方家。
那日观棋前去求药,钱带的不够,任他怎么相求,方家老夫人仍旧一口回绝了,说只认银子不认人。
后来良姜恰好从外面回来,就直接送了观棋一粒。”
如此说来,自己竟然是错将鱼目当珍珠了?而且数次提起,方乘煦竟然都选择了默认,可见此人的确不咋滴!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这个观棋,平日里废话那么多,怎么该说的反倒不说清楚?”
“此事她似乎是有什么苦衷,再三交代观棋,不要将她赠药之事声张出去,也并未跟观棋透露她的身份。一开始,我也曾误会这药乃是她人所赠。”
谢浮白懊恼地道:“那我怎么办?完了完了,那天我说话挺重的,就她那么凶巴巴的,当时都要揍我,肯定不会让良夫人帮我。”
怀远侯也轻叹一口气:“无论帮不帮,只要有办法,总是要豁出这老脸去试一试。你个逆子,跟我一起去负荆请罪!”
谢浮白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事关自己项上人头,不去也得去。
顾溪知想起良姜对待方乘昊一事的仁义:“这鹤雅郡主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想必不会与表弟计较。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国公府,就与舅父一起前往。”
怀远侯想,有平西王跟着一起也好,希望良夫人能念在当年的情分上,出手相助。
于是两人也不耽搁,立即命人抬着半死不活的谢浮白,出了怀远侯府,乘车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
良夫人正在与乔娘说话。
良姜在廊檐下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笼子里的画眉鸟,却支棱着耳朵听乔娘闲聊府上的事情。
乔娘是良二爷从外面花银子买回来的妾,十来年前曾经怀过一个儿子,却在即将临盆的时候,被刚刚六七岁的良苏一把从台阶上推下来,磕到了肚子。
那日恰好良二爷外出收租,不在府上,二夫人吩咐府门紧闭,谁也不许去请郎中。
乔娘一个外乡人,在国公府里无亲无故的,也没有一个真心相交的人,死去活来地疼了大半天,奄奄一息,几乎没了性命。
多亏良夫人及时从府外回来,听闻此事,将她救了回来,孩子却没有保住。乔娘也因此伤了身子,日后再也不能有孕。
良二爷回来,听闻此事,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福气。”
因为是二房的事情,良夫人除了命人好生照料她,自然不方便插手。良文氏也袖手不管。
对于始作俑者良苏,因为年纪还小,事发之后不论谁问话,就吓得一直哭,最终也没人追究,不了了之。
乔娘始终认为,良苏是受了二夫人的指使,害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孤家寡人一个,在国公府比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又能怎样呢?
二夫人容不下,又毫无助力,乔娘只能努力讨好良文氏,方才能在国公府求一个容身的夹缝。
乔娘时常就在想,等良文氏一走,自己又年老色衰,这国公府肯定是容不下自己的。
可良夫人不一样,妙手仁心,对待下人尚且有情有义,将来也一定能善待自己。
所以,良姜母女一来,她就表现出来了足够的诚意与热情。
她跟在良文氏身边,府里的大小事情,每个人的底细,都十分了解。
正愁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夺回家业的良姜,终于从乔娘的话里抽丝剥茧,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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