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双手背后,并不还手,只是脚下微错,便巧妙地躲避开佟昭儿的每一次进攻,令她每一招式都气急败坏地打在空气中,连个衣角都扫不到。
佟昭儿越打越狠,越是击不中,越显得她像是个被戏弄的小丑,于是越来越疯狂。
接连出了二十多招,良姜愈加气定神闲,佟昭儿反倒累得气喘吁吁,被方乘煦拦住了。
“算了,我们不是对手。”
“放屁!”佟昭儿歇斯底里一般:“我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她算是什么玩意儿?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将她踩在脚底下!”
她绝对不肯承认,自己不如良姜,尤其,武功还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也是方乘煦最为欣赏的。
良姜双手背后,拒不还手,这是不屑,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这是当众打自己的耳光,往心窝子里捅刀子!
绝不认输!
良姜轻蔑一笑,上前两步,用只有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毫不留情地捅了第二刀:
“强者平静如水,弱者易怒如虎,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自己女儿被人害死,你却不能为她报仇,就连真正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却只会针对你眼中的弱者,迁怒到我的身上。佟昭儿,你不可怜谁可怜?”
佟昭儿一怔:“你想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良姜唇角的笑意缓缓绽开,呲牙一乐:“从方乘煦特意前往阜城将我母亲接来上京,我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
大堂之上,我才十分笃定,你女儿的死,绝非意外,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我不和解,不原谅,敢冒着极大的风险赌一把。结果,我赌赢了。”
佟昭儿眸光一厉:“你胡说八道!”
方乘煦也怒声道:“我母亲怎么可能故意害死自己的孙女?良姜,你不要欺人太甚!”
良姜轻嗤,对着方乘煦低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方老夫人害死的你女儿?代人受过,她可真冤枉啊。”
方乘煦一把捉住良姜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良姜只手腕一抖,便顺利挣脱了方乘煦的钳制,一脸的意味深长。
“自己有脑子难道不会想?这局究竟是谁一手布置的,必有蛛丝马迹。还是你为了前途,压根就不敢想,不愿意承认?一个男人,活成这样,真悲哀。”
言罢转身就走。
脚步欢快,带着得意。
周围众人还沉浸在她适才鬼神莫测一般敏捷的身手之中。
将门无犬子,玉华山上武圣人亲传的弟子,果真名不虚传!这样的鹤雅郡主,一般人招惹不起。
适才还肆无忌惮指点议论辱骂的人顿时噤声,心有忌惮,再也不敢当面放肆。
佟昭儿整个人则呆若木鸡一般,愣怔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她宛如被泼了一瓢的凉水,透骨生凉。
方老太太那日从衙门里回府,她铁了心地要将方老太太与方鸢送回阜城。
方老太太扯着赵妈,在院子里厮打,说赵妈故意害她,是赵妈让她直接将药丸喂给孩子,是赵妈故意将孩子掐哭,让孩子呛到。
孩子被呛住之后,又是赵妈抱着孩子,千方百计地阻挠她施救。
是赵妈故意借刀杀人,害死了她孙女,想借机将她赶回阜城。
生龙活虎地撒泼打滚,涕泪横流,言之凿凿地让方乘煦替她主持公道,哪怕告官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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