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朱常洛明知故问,“还在搬?”
“积压甚多。”田义目带奇光地看着朱常洛,“殿下,当真要悉数览奏?”
朱常洛点了点头:“这是必须的功课。”
田义随他走入书房,指着那边已经堆满的几个书架:“这些是还未归档的,殿下要一年之内的都搬来,只怕还放不下。”
哪怕只是暂时在这里办公,司礼监也已经尽快给他布置好了。
大屏风的隔断里面,是朱常洛自己的独立小书房。
外面,则是王安和邹义的书案,以及周围墙边的书架。
按照制度,所有奏疏还是需要皇帝给处置意见的。哪怕是置之不理,也要给个明确命令,司礼监才会按流程手续将之归档,又或者存了足够长时间再另行处理。
但朱翊钧懒,有时候束之高阁的命令也不给。
时间拖久了,司礼监就采取了折中办法,一边先归档,一边仍等候皇帝处置。
如今,这里都是积压下来还没给过意见的奏疏,而且只是时间够近、没有先归档的那部分。
“……还有多少?”
田义想了想:“大约还有八成多。”
朱常洛头皮发麻,总算明白田义眼中的异色是什么意思了。
……得,给朱翊钧擦屁股吧,顺带先了解一下情况。
奏疏里的场面话虽多,但信息量仍然极为庞大,触及整个帝国的方方面面。
上本之人的姓名、官职,所言之事、所涉之人,只要能够提炼出来,点连成线、线织成网,大明这个庞大国度的诸多当前实情就会呈现在眼前。
而这,正是他上辈子已经熟悉的状态和工作。
只要从中获取了足够的信息,朱常洛就能在后面给出一些具体的处置意见。
收一些可用之人的心,埋一些将来国事的伏笔。
就把这当做登基前的皇帝“实习期”准备工作吧。
“开始吧,你们都过来,笔墨伺候。除了览读,还要纪要,整理。奏疏里大多虚言,真要一本一本字字览读,那就瞎费功夫了。”
田义点了点头,奏疏里言事确实虚话套话极多,批阅奏疏也是个技术活,最好熟悉之后一眼就看到关键在哪些地方。
太祖当年都因此发过茹太素的脾气。
但他说道:“殿下若只是先择其精要,臣等可以先纪要誊抄呈览。”
“不一样,我有别的要求。”
听到朱常洛这么说,田义有些疑惑。
有要求可以提啊。
田义很自信,也很想让这个已经让自己颇为认可的嗣君知道司礼监能在国事上帮助他。
纪要呈禀,那是文书房的基本功。
就算另有要求,司礼监又岂会办不好?
但随着他和王安、邹义凑到了嗣君的案桌前,看了一会之后,他们三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好像是很新的东西。这个,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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