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舒吩咐着,抬脚走了进去。
她按照批次挨个儿诊断,每一批次不止诊一个人。
基本上她会从成百上千的士兵中,随机挑选那么几十个,记录下他们的症状,比较他们的相同点和差异。
第二批次、第三批次同样如此。
一通忙活下来,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沈忆舒身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让她很是难受,但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前些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可以放任自己睡过去,但今天她专门准备了提神的药材,没事就嚼两片,努力克制住那汹涌而来的困意。
因为发热,湿透了的衣衫贴在她的身上,又因为冷,那水淋淋的衣衫突然变得像冰一样,刺激着她的大脑和四肢百骸。
最后,沈忆舒看着差不多了,才开口道:
“王爷,我想和军医们交流他们之前写下的脉案,好观察其中的变化,劳烦您帮忙腾个地方。”
萧承钰立刻让沈忆舒去了主帐。
主帐是他在军中的居所,内间是床榻,外间有桌椅,是之前打仗的时候,他和手下其他将军们议事的地方。
军医们听从吩咐,很快带着脉案,来这里集合了。
能在军营里立足的医者,都是医术高明且人品过硬的,毕竟军营可不比寻常人家,他们每救一个人,就意味着保存一分军中的战斗力。
某些时候,军医的能力,甚至可以决定战争的成败。
但这并不意味着,医者就是固步自封、清高自傲之人,因为他们清楚,医者一道,可细分很多种类,自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因此,在看到沈忆舒的时候,军医们只是稍稍惊讶了片刻,便接受了新来的医者,是一个年轻姑娘的事实。
萧承钰给双方互相做了介绍,然后说道:
“沈姑娘,把你的诊断结果说一说吧。”
沈忆舒点了点头,面向众人,开口道:
“将士们的确中了三种不同的毒,至于这毒的原理我就不多赘述了,我想各位前辈最关心的,是我能不能解毒。”
“我在此肯定的回答诸位,这些毒我能解,只是比较麻烦。”
“正如诸位之前诊断的一样,这毒颇为刁钻,别看不致命,但它停留在人的身体里,会伴随着人的呼吸,一点点渗透肺腑,再融入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直至蔓延全身。”
“第一批中毒的将士迄今为止已有两个月,正是毒素蔓延全身才会昏迷,想要治好他们,需要一点点拔除他们身上的毒素,如果想不留任何后遗症的话,按照我的法子,至少得需要一个月。”
“第二批需要二十天,第三批需要十天,中毒时间越浅,解毒的时间就越短,解毒的过程比较繁复,中毒者颇多,单凭我一人之力无法解决,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还要劳烦诸位前辈帮忙。”
为首的军医姓柳,算是军医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他点头道:
“沈姑娘不必客气,你也是为了将士们的安危着想,有什么需要我等协助的,只管开口便是。”
“我观沈姑娘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且短促,似是胎中不足之相,原本不宜过度劳累,你肯来帮忙,老朽等人已经很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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