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朱安宁并没有让朱标继续回话的打算,他是趁着朱标沉默时,继续说了下去:“另外永昌侯给的俸禄田和石膏矿,可不能算是我的俸禄吧,那是他赔礼道歉的东西,不是么?”
这番话,朱安宁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这……好吧……”朱标肯定是在乎那点俸禄的,他在意的是,这官员的俸禄之低,连朱安宁这种地主都知道了?他可是才刚有官职没多久。
朱安宁也是没想到自己要求给工资的事情,就是随口一说,这伍文就点头了……
看来东宫条件确实要比朝堂好一点……
他刚想上去拍拍伍文的肩膀,说声交给你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却突然开了口。
“安宁小弟,你方才说官员们俸禄低,是哪听来的消息啊。”
朱标笑着问出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历史书?
B站?
知乎?
这三个答案,哪个都不对头……
着实是一下就把朱安宁问愣了。
“呃……”他支吾了一下,然后决定把这个消息来源,导向最合理的那群人身上:“就进城买东西时,街口那群大婶说的呗,伍哥你也是知道的,那群大婶那是传什么都传得快……”
这个回答也还算合理,只见朱标点了点头,却又问出了一下个问题:“你是也是觉得我大明俸禄太低了么?但是我是核算过的,这份俸禄,绝对是够官员们,过得相对得体的啊。”
朱标背着手,开口说道。
一边的李文忠,其实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本来还没什么。
只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俸禄这件事情上呢。
这种话题太过危险,自己这个曹国公,可不能贸贸然参与。
还是看地图安全。
于是李文忠,是把脑袋埋得更深,甚至还挪了两步,远离了两人。
朱安宁哪能注意到李文忠这些小动作,对于朱标的问题,他没有多思考,大大咧咧地回道:“得体?官老爷们都当官了,只是为了得体?”
他开口就是暴论,把朱标整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老爹都知道当官是光宗耀祖,其他人不也是这么想么,那光宗耀祖除了地位,也是要钱财的啊,俸禄这么低,怕不是有些官员啊,会顺手整点副业哦。”
“副业?”
“哎,就是捞点钱呗,钱权钱权,这两个字什么时候分开过。”
朱安宁还在稳定的输出暴论。
站在一边的李文忠瞬间汗如雨下。
昨晚……
昨晚的晚宴,蓝玉他们几个就是在钱权钱权啊……
而这番话也是落到了朱标的心尖。
他又不是那种完全没基层经验的那种统治者。
关于朱安宁说的事情,他其实也是知道的。
“即便我大明律例如此严明,那些官员们依旧还是要用自己的脑袋来试咱们陛下的铡刀?”朱标缓缓地回道,心里有些沉重。
“嗨,只要刀子不是落到自己头上,人都会觉得轮不到自己,毕竟当官的那么多,对吧。”朱安宁依旧是说得无所谓似的。
这种世界级难题,从未得到过解决。
只能说相对抑制,仅此而已。
看见朱安宁这副样子,朱标终于是忍不住发问了:“安宁小弟,你是有什么想法?这官员俸禄高了,宋也一样亡了,那我大明俸禄低了,也不行?”
“这个给点补助就好了呗。”
朱安宁想的是,现代的绩效制度,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太多。
而当朱标正要追问的时候。
院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只见朱棣黑着脸,走进了院子里。
他身后,正是搀扶着哀嚎不断的宋慎,方孝孺的朱橚。
这阵仗可不小。
直接就打断了朱安宁和朱标的对话。
而还在那看地图的李文忠,也不得不抬起了头来。
要是都这么闹腾了他还蹲在那看地图,那就太假了……
连在实验田那边忙活的李景隆,都被这热闹,引了过来。
朱安宁看着几个人的样子,也是有些乐,又有些惊讶。
“伍燕,伍周!你两怎么又打架了!还把人打成这样了……”朱安宁是强忍着笑意走向了方孝孺和宋慎的方向。
两人满脸是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哼,让他们自己说!”朱棣一脸不满的样子,大概是气到有点脑淤血,走到跟前他才看到自家大哥和李文忠正站在自己眼前。
是连忙唤了句:“大哥……”
“叫李叔就行。”
“李叔……”朱棣感觉这李文忠好像有点加辈了,但是心里烦躁,便也懒得多想那么多。
“四弟,你这……嗯?这不是相林和希直么?”朱标还想问下朱棣什么情况,结果他看清那满脸泥的两人后,是直接惊呼出声。
然后是一脸震惊。
这两人跑来这里干嘛……怎么好像还被揍了一顿的样子……
这可是把朱副皇帝给整不会了。
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字。
这宋慎和方孝孺也是立马就止住了嚎叫的声音。
睁开了眼,然后……看到的是,太子……
这两人那是腿一下就软了下来。
不是……这破庄子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被燕王揍了一顿,好心的周王扶起了自己说要找个地方歇息,怎么抬头就看见了太子……
自己是被揍傻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怀疑起了自己。
而架着他们的朱橚,确实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连忙对着两人轻声说道。
“这是我哥,叫伍文,东宫的官,明白了么?”朱橚没有解释太多。
他也不想解释那么多。
而方孝孺和宋慎,都不是什么蠢蛋,那是立马就领会了朱橚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你说是伍文,他就是伍文吧。
朱标正想走过去搀扶一下两人。
听见朱标喊话的朱安宁却是立马就不淡定了。
“希直?方希直?耐诛王???”他惊呼了起来。
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希直方希直这几个字很好懂,作为著名做题家,应天府的人知道他是不奇怪的。
耐诛王?这是什么意思?
全场的目光,都一下,就聚焦到了朱安宁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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