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我们走,我们就杀出血路。
武林帮派多有高手,士卒们则是整齐列阵,身着铠甲,手持枪矛,凭战阵优势周旋,背后有弓箭手放箭。
从洪七轰开陷地鬼户,到完颜氏裹挟帮派捣乱,再到康熙火上浇油,前后不过三五分钟,鳌拜反应再怎么快,也知道中计了,但他是行伍出身,性格远比常人果决,当即做出决定。
——杀!
——用杀戮强行镇压他们!
正要呼喊两句稳固军心,背后猛地刺来一把宝剑,头顶传来巨响,血气森然的血滴子,罩向鳌拜的头颅。
“血滴子”是从流星锤衍化出来的奇门兵刃,看起来像是个铁帽子,帽口处有锯齿利刃、收缩机关,罩住敌人的头顶之后,机关自动触发,利刃划过敌人的脖子,直接把人头摘下来。
有些血滴子附带长长的锁链,可以作为流星锤使用,有些则是暗器,既能取敌人首级,也能飞速旋转切割,类似密宗喇嘛常用的边缘开刃铙钹。
更有机关高手,设计二重机关,血滴子内部嵌套一层,就算用枪矛等兵刃挡住血滴子,嵌套内层落下来,仍旧可以搅碎枪杆,或者把手臂搅断。
若说兵刃威能,血滴子显然不如长枪大戟,并且体型硕大,不好携带,相比钢镖飞针,差了不知几百倍。
唯一的优点就是——残忍!
人头落地,鲜血淋漓,给人一种屠宰场般的感觉,用于震慑敌人。
哈布陀是流星锤高手,当世以流星锤为兵刃的,他能排在前五,粘杆处有关血滴子的武技,就是他创的。
此刻偷袭鳌拜,当真又快又狠。
电光火石间,又有金刚大手印、乾坤扭转杀手剑,同时刺向了鳌拜。
曹锋、哈布陀是康熙的死忠。
桑结不忠诚于任何人,但康熙答应敕封他为国师,自是听康熙的。
海云和尚是鳌拜的门客,但他早已被康熙招揽,在鳌拜最需要帮助时,挥出背刺一剑,点向鳌拜肋下。
海南剑法以迅捷狠辣著称,招招皆是剑走偏锋、离经叛道、防不胜防,最强传承名为“天残十三式”,唯有身残之人才能施展,而且越残越好。
如果残的只剩一胳膊一腿,那就真的是偏到极致,招招无迹可寻。
“嗤!”
高台下方刺出一把软剑。
出手者——黑石杀手细雨!
这些人出招有的凌厉,有的刚猛,有的奇诡,有的残忍,有的迅捷,面对这等合围,鳌拜如何避得过?
他本就不擅长见招拆招!
只听鳌拜大喝一声,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指头关节交错,竖起食指,指尖相接,结“不动明王印”。
下一刻,金光璀璨的巨大金钟,笼罩在鳌拜周身,所有强招落在上面,都只能带来一丝波纹,紧跟着反射出剧烈的震荡声波,把众人击飞出去。
金钟罩。
少林五大神功之一,护体玄功,与先天罡气并称“至强护体神通”。
当年达摩修成金钟罩十二关,任由各门各派高手拳打脚踢、刀劈剑斩、火烧水淹,甚至吃下穿肠剧毒,仍旧是安然无恙,一举奠定禅宗的地位。
金钟罩本身偏向于防守,是防守反击的神通,但修成十重天后,能把敌人的攻击转化为无相音罡,再以佛法雷音的方式加倍反击回去,与佛门第一神掌如来神掌的“佛问伽蓝”颇为类似。
鳌拜虽然不懂佛法,领悟不了佛法无边、万法不侵的真谛,但他有车载斗量的天材地宝,拿人参灵芝当饭吃,再加上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根基,硬生生把金钟罩强行鼓催到十一重天。
十一重天的金钟罩,当然还是有破绽的,那就是足下,金钟能笼罩周身所有要害,却防不了脚下的敌人。
细雨挥剑刺向鳌拜下身要害。
鳌拜爆喝一声,真气鼓动,竟然能缩阳入腹,细雨刺了个空,不等细雨再次出招,鳌拜双腿猛的一跺。
铁腿功!
整座高台顿时崩塌,若非细雨跑的足够快,怕是会被踩成肉酱。
“嗖嗖嗖嗖嗖!”
数位高手同时杀来。
鳌拜有件事想错了。
完颜家的人为了引导乱局,会撺掇他和康熙斗法,但是,在场的武林人士没这种心思,生死压力下,就连尹文忧等高句丽人,也是挥剑猛攻。
“来吧!来吧!全都来吧!”
鳌拜勃然大怒,双目血红,挥手一爪抓住雷彬,雷彬连射数枚飞针,如何能伤到鳌拜分毫?鳌拜蒲扇般的大手用力一捏,雷彬的脖子断成两截。
戏彩师见此惊骇万分,慌忙向天上扔了条绳索,绳索竟悬挂在半空。
神仙索!
本是月亮门的古彩戏法,戏彩师结合武道加以修改,变为逃命绝学。
“神仙索?今日要失传了!”
鳌拜一把抓住绳索,右臂肌肉高高隆起,硬是把绳索拽了下来,戏彩师惨叫着跌下擂台,映入眼帘的不是转轮王来救命,而是一只四十六码大脚!
“砰!”
戏彩师被鳌拜一脚踩死。
刹那之间,两位下属身死,曹锋气的咬牙切齿,怎奈鳌拜刀枪不入,以铁裆功弥补最后的破绽,就算用遁地术从地底下偷袭,也伤不到鳌拜。
谁能击杀这只怪兽?
这特么该如何对付?
有人能强行轰破金钟罩么?
整个比武场陷入绝对混乱,可陷入混乱的,又何止是比武场?
随着混乱开启,东瀛人派出两成高手对付鳌拜,余下的去往火器营,想要绑架南怀仁,盗取火炮的图纸。
可惜,他们不知道,火器全部都是工部制作,南怀仁不在火器营。
东瀛人不知道南怀仁的位置,但追命显然能够查到,追命查到了,天地会和完颜家,自然也就知道了,火炮作坊杀声连天,就连白莲教、天命教,也陷入到了争抢,只杀得血流成河。
另一头,衍圣公府邸。
一队土匪咆哮着冲击而至。
萧思衡一脚轰碎牌匾,附带一拳轰碎门楼,练霓裳飞身而至,随手两剑杀死涌上来的护卫,厉声道:“我们只是来求财的,钱财再怎么宝贵,也不如你们的性命重要,别做无谓挣扎!”
“混账,你敢冲击圣人牌位?”
当代衍圣公住着拐棍儿怒骂。
萧思衡不屑道:“圣人?如果孔圣人看到你这数典忘宗的子孙,怕是会气的活过来,一巴掌把你拍死!”
“你……你敢!”
“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身为当代衍圣公,不仅没有反抗外敌,反而主动投降,俯首称臣,此为不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你为了功名利禄,只剩一条金钱鼠尾,做鞑子的狗奴才,让你父母祖辈为之蒙羞,此为不孝!
北地百姓惨遭满清屠戮,你不仅没有上书劝勉,反而主动推波助澜,视百姓生死安危于不顾,此为不仁!
你的同窗好友,做客嘉宾,被你咬文嚼字胡乱攀咬,陷入文字狱,踩着朋友的鲜血获得官爵,此为不义!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老狗,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我面前说什么圣人祖训?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圣人?
你今年七十六岁,寸功未立,只会摇唇鼓舌,颠倒黑白,助清为虐。
?条断脊之犬,丧家之奴,安敢在本大王面前狺狺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思衡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声音恍若龙吟,引动天地共鸣,落入到衍圣公耳中,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说到最后几句,只觉得先祖在斥责自己不孝,越想越是惊恐,喉咙泛出几分腥甜之气,吐出一大口鲜血。
却是被骂的气血攻心,心胆俱裂。
事实上,若是两人朝堂辩经,十个萧思衡也说不过他,但萧思衡手中持着一米多长的大刀,横在他脖子上,又以虎豹雷音震慑心神,搅乱意识。
便是有千般巧言,也说不出来。
萧思衡不屑的冷笑一声,随手拿出一把浮尘,按在他的光头上。
你不是想留金钱鼠尾么?
老子让你做鬼也是一身毛!
盛京的兵力,大半护卫皇城,余下的包围比武场、护卫工部,哪有人在乎衍圣公府邸?萧思衡过完嘴瘾,直接去往书房祠堂,找寻武道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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