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裳虽不解其意，但既然萧思衡让她留下，她肯定不会拒绝。

就算去追逐又能如何？

两人想分出胜负，怕不是要激战一天一夜，打一场超级持久战，输的人命丧黄泉，赢的人精疲力竭。

练霓裳自忖有六七成胜算，但如果在此战受到重伤，恐怕会被萧思衡送回玄心正宗，沿途让雪千寻阿飞高立护送她，留萧思衡独自在西域历练。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乐子！

反正先前与石观音搏杀，该有的经验全都到手，歇歇倒也无妨。

练霓裳定睛看去。

唐竹权和唐无相是单挑，事关唐竹权的尊严，她显然不能去帮忙。

随着御风部落的加入，青狼帮的人数优势被抹平，雪千寻挥枪狂攻，压着三位堂主打，攻势越来越猛。

反倒是高立，稍有些危险。

练霓裳吩咐道：“阿飞，你去帮高立解决那些人，我去帮千寻！”

甘明珠求情道：“能不能饶过彩家四位姐妹，我可以劝降她们。”

练霓裳道：“明珠，私人交情归私人交情，江湖规矩是江湖规矩，我可以给你面子，但不能白白付出。”

甘明珠轻声道：“师父，大概是很难活命了，大师姐多半已经逃走，二师姐银珠与我关系不错，我可以试着把银珠一起劝降，练姐姐觉得如何？”

“成交！”

“多谢练姐姐！”

……

萧思衡骑马追逐石观音。

短距离爆发的情况下，武林高手的轻功当然比马快，否则就是“前方斗帝可敢下马一战”的蛋疼场景。

骑马不是为了快速赶路，而是为了在长途奔波的时候节省体力。

在这方面，老酒有极大的优势。

老酒最擅长远距离奔跑，拥有极为悠长的耐力，上方有阿彩引路，不担心追丢了，可以耐心的追逐。

萧思衡甚至从怀中拿出肉干，一边赶路一边吃，补充损失的体力。

石观音虽惊不乱。

如今的局势虽然恐怖，却比不得当初被萧峰追杀，当年能够逃脱，现在当然也可以，石观音隐居多年，手中底牌多不胜数，这只是技术性调整。

等到混乱过去，她依旧是风华绝代的石观音，依旧能够搅动风云。

“唳！”

半空响起嘹亮的啼鸣。

石观音先是心中一喜，因为她豢养了诸多猎鹰，随即面露惊骇，因为这不是猎鹰的啼鸣，这是金雕的！

既然养鹰，自然知道鹰隼的可怕。

速度奇快，眼力超卓，嗜血勇悍。

石观音现在才明白为何萧思衡等人能预知偷袭，本以为是依靠智慧，或者以武功探测，原来是依靠金雕！

想到此处，石观音不再奔逃。

她进入一间破败的小庙。

这是她的安全屋之一，没有任何豪华设施，只有充足的饮水和食物。

石观音吃了几块肉干，喝了一葫芦竹叶青，服下恢复气血的丹药，耐心等待萧思衡到来，过不多时，小庙外面传来马蹄声，萧思衡追击而至。

“石观音，纳命来吧！”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

“我和你有仇么？”

“没有！”

“为何要杀死我？”

“你杀的人，全都和你有仇？”

“大侠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

“我不是大侠。”

萧思衡翻身下马，把霸王枪挂在马鞍边上的兵器钩上，冷笑道：“如果你非要找理由，那就是管闲事儿！”

“管谁的闲事儿？龟兹王？还是为了龟兹百姓？这个笑话不好笑！”

“为了你魔窟中种植的花卉。”

“你……你见过无忆？”

石观音门下女弟子中，最优秀的是曲无容，排在第二的便是无忆。

相比于曲无容，无忆头脑灵活，为人聪明伶俐，擅长溜须拍马，暗中从石观音那里打探到很多阴暗秘密。

比如石观音惧怕水母阴姬。

比如她们这些女弟子，大部分是石观音灭其满门，再抱过来收养。

比如石观音秘密配置毒药。

无忆假装对此毫不知情，却暗中想着逃脱掌控，一个偶然机会，无忆结识拥翠山庄少庄主李玉菡，互相吸引，坠入爱河，无忆觉得这是个机会，表示愿意去拥翠山庄卧底，伺机盗取庄主李观鱼的剑谱，掌控苏州武林势力。

石观音表面上答应请求，实则暗中给无忆下毒，无忆早有准备，从石观音那里盗取一匣止痛的白色药粉。

此后，无忆改名为柳无眉，成为拥翠山庄少夫人，再也没有返回。

柳无眉拿走的药物，当然就是从那些花卉中，提取出来的银珠粉。

事实上，石观音给柳无眉下的是一次性毒药，只会爆发一次，让人有肠穿肚烂痛不欲生的感觉，柳无眉非常了解石观音的手段，误以为这是石观音逼迫她跪着爬回去，石观音则是利用柳无眉这份了解，给她下了攻心之毒。

一次性毒药，爆发之后就没了。

柳无眉坚定的认为自己中毒，不断找寻灵药医治，再加上服食银珠粉，产生的精神幻觉，对此越发坚定。

毒由心生！

剧毒可以解除，心毒如何解除？

萧思衡提到花卉，石观音顿时想到了柳无眉，嘴角露出不屑之色。

“怎么，你想分一笔利益？”

“我想知道种子从何而来。”

“你听说过蒲甘国么？”

“你和蒲甘国有什么关系？”

“我本人和蒲甘国没有关系，但我的绝世美貌，却能让蒲甘国的贵族，跪在我的脚下，为我献上一切。”

“这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石观音，请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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